惶惶不安,也許他們倆會因為各自的不安而生出口角與嫌隙,“所以,我只能選擇儘量離你遠一點。”
林鈴抬眉,神情落寞,她連看得權力都沒了嗎?
君錦自嘲地笑笑,“其實——以我出身至今的生活經驗和目前的能力,讓你徹底離開我們夫妻,並不難,即使是令尊,我也完全有能力讓他離開燕雲,可我不想這麼做,做壞事就像賭博,賭得越多就會陷得越深,我不希望變成那種令自己和武安都討厭的女人,所以我才至今沒找你聊過。”苦笑,“也許是擔心自己定力不足吧,怕忍不住會揪你的頭髮,抓你的臉,你知道的,女人都是這樣。”
林鈴也苦笑一下,“你不必如此的,羅將軍對我始終都很規矩,從未冒犯過。”即使她想,可他沒有做過。
“可他真得打算過要娶你。”這才是她在乎林鈴的原因。
“……那是因為,他以為你已經不在了。”
“我知道,但仍然說服不了自己,以我的角度,即使他不在了,我也不會改嫁他人。”愛這東西,一旦付出的不對等就會產生矛盾,“所以有時候我會有被人揹叛的感覺,尤其你還時不時出現在我們之間,這的確讓我很在意。當然,你喜歡他是你的事,不必要為了讓我心安而去做讓自己不開心的事。我之所以跟你談,其實是為了給我們倆都提個醒,你我不論誰,都是有承受限度的,總有一個要退出,我不會,你呢?有把握嗎?”
“……”她該怎麼辦?
見她發呆,君錦緩緩起身,“天晚了,休息吧,明天不是還要跟雲雨到棄嬰局幫孩子看診?”拿來斗篷披上,沒讓林鈴起身,兀自拉上斗篷帽出去,獨留林鈴一個人站在床前,久久不能回神……
她連看的機會都沒了啊……黯然無措。
***
之後的日子,除了到棄嬰局外,君錦再沒出過府門。
算一算,他也走了個把月了,至今未曾來過一封家書,而她卻讓人捎了三次東西給他,這真是讓人扼腕不是?但,無所謂,知道他平安就好。
男人嘛,沒事可做,孤獨一人時才會記起女人,她原諒他的忙碌,畢竟他肩上扛著燕雲的安寧,保家衛國都是他們在做,沒見過血腥,活得自在的女人沒道理再要求男人馬革裹屍的同時還要堅固柔情蜜意,那些東西就讓她來好了。
立秋之後,天氣慢慢轉寒,連正午也沒多少暑意,早晚更是沁涼如水。看了一上午的賬本,正打算到院子裡散散步,小丫鬟來稟,棄嬰局的王大娘來拜見,這還是王大娘第一次來羅府見她,她心裡明白她們最近一直惶惶不安,畢竟她微服到棄嬰局不是一次兩次,更見識過她們暗度糧米回家的事,所以自上次之後一直等著她處罰。
而她不是不管,只是故意留些時間讓她們擔驚受怕,算作小小懲戒。
這是王大娘第一次進羅府:果然是官家的地界,非比尋常的威嚴,大門小門都有穿盔甲的兵衛守著,看得人心中犯寒,行在其中連頭都不敢抬,在一箇中年僕婦的引領下,終於來到了羅氏夫婦所居的院落,這裡到是沒有守門的衛兵,只三四個十六七歲、長相討喜的丫鬟在院子裡擺弄花草,在門房外等候不到一刻,裡面一個俏丫鬟便將她喚了進去,她不大敢四處看,只用眼睛瞄了瞄這院子,東邊是一片花圃,暮夏入秋時分,正是夏花絕豔時,一簇簇、一株株不知名的花正開得妖冶。院子西邊是幾株梅樹,梅樹間隙裡以白草為頂搭了間小亭,一條蜿蜒的石子小徑從草亭一直延伸到穿廊,其餘再無擺設。
小丫鬟將其領到花廳時,君錦正扶著腰來回散步,見她進來,不禁勾唇,“香墜兒,讓大娘先坐。”
小丫鬟給王大娘引了位子,她不大敢坐,香墜兒勸道:“不礙事,夫人讓你坐,你就坐下吧。”
王大娘賠笑,磨磨蹭蹭一番後方才入座。
這時君錦已經坐到了軟榻上,叫香墜兒的小丫鬟捧來一條茄紫綢的薄毯墊在她身後,讓她半倚下。
這會兒王大娘才見到這羅夫人的正面,一襲粉紫底袍,外罩一件深紫的錦緞坎肩,烏絲高挽,簪一支鳳頭紫晶釵,果然不再是往日那個布衣素衫的君大嫂,更增了幾分貴氣,當時她們還在背後合計,這君大嫂的相公何等人才,能娶到這麼標緻且好教養的妻子,誰成想人家就是羅府的主母呢,唉,活該她這烏魚眼,這麼個人物哪能是小家碧玉呢。
“大娘今日是為何事而來?”君錦示意香墜兒上茶。
見主人家詢問,王大娘趕緊起身回稟,“回夫人的話,前日裡夫人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