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意我生不生氣?”
冉暮秋:“嗯……”
何止是生氣。還有傷心、難過、絕望……總之,一切讓人痛苦的情緒,冉暮秋都在意的不得了。
李琢靜靜的看著他,沒有錯過冉暮秋臉上的任何一絲小表情。
而冉暮秋竟然在笑。
他眼睫彎翹,唇角也跟著沒心沒肺的翹起,嘴唇飽潤,笑的很漂亮。
他總是這樣,每一句話都彷彿隨心,像有意,又像無意,全然不在乎這句話可以在別人心裡掀起什麼樣的風浪。
李琢看了他一會兒,握著筆的筆的手微微用力,復而鬆開,慢慢的道,“我現在不生氣。”
以後,就不知道了。
說完,就轉過頭去,真的沒再理他了。
冉暮秋眨眨眼。
啊?
怎麼和想象的不一樣。
他愣愣的等了一會兒,都沒有等到系統提示音。
李琢也真的沒再看他一眼,記筆記倒是記得刷刷的,一手字寫的整齊又漂亮。
……不是,主角受這情緒控制能力也太強了吧?
冉暮秋被打擊的不輕,撅起嘴巴,失望的趴了下去,還不太甘心的盯著李琢的側臉,恨不得從他表情裡看出一點點被虐到的端倪。
另一側。
從逢欽的角度,壓根兒聽不見兩人在說什麼。
他只能看見那兩人頭湊著頭,姿態無比親密,最後不知道說了什麼,那個姓李的都把頭扭過去不說話了,明顯是冷著他了,冉暮秋還一直眼巴巴的望著人家。
到底有什麼好看的?
逢欽黑著臉,差點兒將手裡的鉛筆掰斷。
-
下課鈴響,沒幾分鐘,整個教室就都走空了。
逢欽最後一個走,手上拎著把鑰匙,去車棚取了剛換好胎的車,一路騎出了校。
天冷了,天色黑的也早,前面的路有些模模糊糊的,看不太真切。但逢欽眼睛好,還是遠遠的就看見了校門口那排樹下的兩個人影。
很熟悉。
那兩人都騎在共享單車上,像是本來要走,矮些的那個卻突然伸手,拉住了前面的人的衣襬,要他停下來。
高個兒的竟然也真的應了,硬生生的剎停,側身回頭,在聽完對方的話以後,他長腿一跨便下了車,伸手將腳踏車的坐墊調低了一點。
矮個兒的那個才終於像滿意了一點。
逢欽:“……”
兩人並排往右邊騎去。
逢欽盯著他們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磨了磨牙,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這條路再往右去是一片兒老式的居民區,兩邊的大排檔香味很濃。
這地方,逢欽不算陌生。
轉學到南城一中之前,他和幾個朋友約了一場球,常去的幾個場子都滿了,其他的球場不是太偏就是太破,尋來尋去,找到了南城區。晚上結束後,大家在這吃了一頓燒烤。
也是在這兒,他第一次看見了冉暮秋。
冉暮秋長得是一種沒什麼攻擊力的好看,但很吸引人。
任何人第一眼望到人群裡,目光都忍不住在他身上多停留幾秒。
但他自己似乎不太知道。
那天的燈光同今天一樣昏黃,四周飄散著煙味以及一些劣質香精的味道,逢欽轉頭看見他,目光便一下凝住了。
他也知道自己愣住的樣子一定特別傻。但那少年定定的看著他,點漆般的眼珠子黑靈靈的,嘴唇又很紅,一張清純的臉,在繚繞煙霧下顯得有種特別的豔,和他見過的男男女女都不一樣。
逢欽就沒忍住把頭轉開。
他沒數自己二逼似的盯著人看了幾秒,只知道褲子給抖落的菸灰燙了個洞,是球褲,很薄,菸灰燙到裡頭的皮肉,有點兒疼。
一個朋友還在他耳邊咋咋呼呼,反覆問他“是不是很正”“是不是很白”“比上回看的那片裡面的怎麼樣”。
對方喝多了,話題開始不正經,逢欽莫名有幾分焦躁,不再看那人,拔了煙,隨口笑罵一句。
低頭再抬頭的功夫,那人就走了。
逢欽將半截菸屁股塞回嘴裡,盯著自己褲子上那個洞看了幾秒,又盯著黑洞洞的巷子口,眯起眼睛,驀的笑出了聲。
前面兩輛車沒了影。
逢欽盯著前頭的岔路口猶豫了兩秒,選了右邊。沒騎上幾步,在拐角處撞到個人。
是個高大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