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一句。安撫了下王福慶在沙發上坐好,林若蘭的手心已經滲出一層冷汗,她迫不及待的逃出那間病房,在門口的椅子上坐下,卻剛好看到李尚言站在窗邊抽菸,看到她走出來,李尚言將菸頭扔在地上,一腳踩滅,朝她走過來。
“喝水嗎?”看到林若蘭蒼白的瓜子臉面無表情的坐在那,李尚言感覺彆扭極了,一般正常的女子在這種情況下不應該驚恐的大哭大叫嗎?她的鎮定令他吃驚,但很快他便發現她顫抖著咬緊下唇的動作洩露了她的偽裝,李尚言微微一愣,再一看,她不自覺地絞著手,掌心細細密密的都是汗珠。她哪裡是鎮靜……那不過是表象罷了。
他忽然有些明白了,為什麼李尚歌,孔凡清和白子明都對這個女子不由自主的憐惜和關懷,忍不住微微嘆了口氣,他端了杯水遞過去,想要安慰她,卻從沒這樣安慰過女子,張口,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林若蘭現在心裡慌亂的很,腦海裡本能的閃過孔凡清的面孔,看了眼窗外的天空,天漸漸暗了下來,他該下班了吧?為什麼沒有找她?不對啊,父親的事,他的訊息一向都比自己還要靈通怎麼會……
“凡清他在哪?”林若蘭眉頭緊蹙,心底的不安越發沉重起來。
李尚言本就是在早上接到孔凡清的電話才來照顧她,孔凡清去了哪他自然是知道的,但他卻不敢說,現在的林若蘭已經夠惶恐不安了,他不想再增加她的精神負擔。
“他……他今天加班,可能會晚點回來。”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他卻忍不住蹙了蹙眉頭,拿出手機瞄了一眼,八點二十,凡清那卻還沒有訊息,東野清遠從今天早上開始也聯絡不上,他隱隱有些擔心,孔凡清做事他一向是放心的,但是,東野清遠去了哪?想起那天討論計劃時東野清遠衝動的樣子,難不成他也去了碼頭?
會不會出了什麼事?眉心皺的更緊,李尚言忍不住又拿了根菸放在嘴邊,走到窗邊,剛要點燃……誰知,就在這時,忽然,手術室的門開啟了……
林資業的病房離手術室並不遠,林若蘭聽到手術室開啟門的聲音便起身走了過去,李尚歌走在最前頭,帶著血跡的手套還沒來得及摘,平時溫潤的目光,此刻在看到林若蘭的那一剎有所閃躲。
林若蘭好像意識到了什麼,走到一半忽然就止住了步子,看著漸漸摘下口罩的李尚歌,暗暗咬緊了下唇。
李尚歌經歷過無數次生離死別,卻是第一次覺得,面對一個家屬時開口是如此的艱難。
林若蘭看出李尚歌的為難和躊躇,她整個人頓時僵住,想要往前走,卻是再也邁不出一步。
王福慶聽到手術室的聲音匆忙的跑了出來,看到林若蘭和李尚歌相對而視,卻是顧不上思考便跑到李尚歌身前,抓著他帶血的衣服,嘶啞的追問:“老爺,老爺怎麼樣了?”
李尚歌眉心緊皺,眸光裡帶著濃濃的不忍,許久,卻還是緩緩嘆了口氣,低沉說道:“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場面有一瞬的僵硬,當林若蘭看到那輛蒙著白布的病床從手術室裡推出來的時候,她的整個人都是僵硬的……看著那抹白布上凸起的形狀,她的大腦是空白的……
王福慶跪倒在林資業的病床前,低著頭一言不發,而她則是呆呆的站在原地,許久,僵硬的轉身,走了出去。
當李尚言發現她的時候,她正蹲在醫院前的花園上,將臉埋在圈起的雙臂間,整個人縮著成小小一點,動也不動。李尚言緩步走了過去,想安慰她卻不知道說什麼,只能靜靜的站在一旁。
許久,站在她身後不遠出的他聽到她緩緩開口……吐出一句奇怪的話來。
“為什麼……不是我……”
還沒等李尚言反應過來,她這句話的真正意思時,待他抬起頭,她卻已經從花壇上站起身子,緩步朝住院樓走過去。
他剛想抬腳跟上,誰知,就在這時,他懷中那個專門聯絡孔凡清和東野清遠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他看了眼上面的號碼,剛一接通便想開口說明林若蘭現在的情況,讓他趕緊回來,誰知……話筒裡傳來的卻是東野清遠,略帶驚慌的聲音:“孔凡清他……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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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所有人都沉浸在悲傷中時,林若蘭走回到病房,看到王局長和一干便衣警察正站在林資業的遺體前,低頭默哀,看到林若蘭走進來,王局長的臉上一臉悲慼,衝她低頭道歉。
“林小姐,節哀順變。”
節哀順變,如此刺耳的一個詞,落在她的耳中,卻沒由來的讓她想起母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