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朗月如鉤。
夜幕之下的京城被另一種光芒照亮,白府火光大作,燒紅了半邊天,滿院的血腥付之一炬,卻在京中眾人的心上烙下不可磨滅的疤痕。
皇室大多還是要臉面的,縱然是有何髒汙之事也會遮掩,這般於眾目睽睽下屠人滿族,毀屍滅跡。
且,毫無緣由。
這是至尋常百姓於何地?在火光照耀不到的暗處,清舞身著夜行衣,一人立在牆邊,眼中恨意的火苗也隨火光一起燃燒著,哪還有半分往日的清冷,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殺意,朱唇輕啟,她輕輕道:“太師殿、御奴宮……這不過是個開始……我會讓爾等血債、血償!”這場火牽連周遭數十人家,近百的無辜百姓流離失所,慟哭響徹曠野。
一直到隔日清晨,這活才滅了下來。
朱大師還未出門,就聽聞手下來報此事,立刻慌了神,跌跌撞撞的前往大赤王房門前,撲通一聲跪下,磕頭大呼:“王爺!王爺!大事不妙啊!大事不妙啊!””有屁快放!”大赤王沙啞的吼聲傳來。
“昨日!昨日夜裡,那白家被燒了!”聽聞此言,大赤王才喚朱大師進去。
朱大師顫顫巍巍的走進房內,額上滿是冷汗,但剛一入房門,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他抬眼一瞧,三魂七魄登時被嚇沒了一半。
兩名女子被釘在了床幃上,赤身裸體,那胸前的柔軟被割去,只剩兩個紅色創口。
而她們的下體各掛著一團血紅的還在蠕動的肉塊,鮮血順著雙腿淌了下來。
朱大師只瞧了一眼,就趕忙低下頭,抖如篩糠,不敢再看。
他雖是個色中餓鬼,也曾殺過人,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但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
朱大師的腦中忽然想起,大赤王的歷代君主都十分嗜血,直到前任大赤王,修為久久不能突破,卻也只有他保持了仁心。
傳聞,大赤皇族一直與什麼詭異之物有所交易。
“說,白家如何!希望你帶來的……是個好、消、息。”
大赤王將那最後三個字說的咬牙切齒,每一個音都錘在朱大師的胸口,讓他更加驚慌。
“小……小的……咕嘟”朱大師吞下一口唾沫,讓自己平復些許,才繼續道,“昨日夜裡,白家失火了……牽連、牽連百餘人,如今那彈劾您的摺子如雪花般的飄進了天女宮。”
“失火?我等派去的暗衛呢?””怕是折在裡頭了。”
朱大師低頭道,“王爺,咱們趕緊想想法子如何與天女殿下交代此事吧。”
“交代?”大赤王不屑的嗤笑,面上滿是殺意,肥大的臉頰因為憎惡的表情扭曲成了一團,“他們膽敢暗算本王,縱是千刀萬剮也不足惜!”朱大師偷偷抹去額頭汗珠,在心中大罵:這蠢貨!真不知所謂名聲麼?!這不是將把柄交與旁人麼?!眼見這勸解無用,朱大師只得尋了藉口退出,找尋機會趕緊開溜,否則小命休矣!待到朱大師離開後,大赤王思索一番,他雖不怕這些賤民尋事,但那些個言官文臣很是難對付,尤其他如今還未登基。
“冷刀!”一聲令下,一名黑衣暗衛自房樑上落下,跪地垂首,聽候命令,“你且去清舞那蹄子處瞧瞧,若有不長眼的老玩意膽敢尋本王麻煩,就滅他滿門!””是!”冷刀領命,飛身離去。
待在別院的徐聞也聽到了昨晚的事情,與夢菲妍坐在房頂上瞧那燒成黑炭的地方,手中握著瓜子,“也不知是誰家這般倒黴。”
“在京中放火,只怕風雨將來。”
夢菲妍神色凝重。
“啊?”徐聞不解的看著她,“為何風雨欲來?”夢菲妍對著徐聞翻了個白眼,雖然因為奴印的影響,她對於奪取自己陰元的徐聞不再那麼排斥,但仍舊瞧不起這個人族,不屑的道:“你以為隱藏在京中的高手會少?能讓火勢放任到這般田地,只怕背後之人不簡單啊。
尤其……”尤其是,妃冰柔不早不晚,居然恰在此時被喊走,這背後的事情,絕不簡單。
夢菲妍小臉陰沉,兩條眉毛糾結在一起,在眉心堆處一個凹陷,正在思索間,眉間忽感一熱,是徐聞用拇指揉開她皺起的眉頭。
只見這吊兒郎當的少年往嘴裡塞了把瓜子,聲音卻篤定的很:“莫慌,有小爺罩你!”夢菲妍捂著眉心,心跳不知怎的愈發活躍,好似要從喉嚨跳出來似的,面頰緋紅,道:“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且先突破天道境再來胡諏!””你且瞧著!早晚的事!”徐聞挑眉,面上滿是少年人的風流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