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鄉下人出身,認得的,小姐。”
林淑凝揮手叫傭人下去。
蘇三說:“不用了啊,你想把火鐮還給我對不對。”
“爸爸不在了,也沒人能用上,放在我家那是明珠暗投,不如物歸原主還能發揮它的價值。”林淑凝嘆口氣:“爸爸就這樣走了,這一屋子的各種收藏,我也不懂,將來還是交給大學的好,否則也許真的被窮人乍富的拿出去賣掉呢。”
蘇三不言語,只是輕輕拍拍好友的手臂。
她心中的林淑凝是個大方爽朗的大家閨秀,今天的林淑凝則如銳利刻薄的像刀片,她知道這都是受了太大刺激的緣故,男友忽然以復仇者的形象出現,老父又慘死麵前,林淑凝現在需要的似乎不是安慰只是發洩而已。
這天晚上,蘇三在林家將宴會上發生的事情寫了出來。
本著為尊者諱的原則,對沈慕白的出現她只是一筆帶過,重點在林教授的無辜被害。
寫完稿子就聽著客廳的大鐘鐺鐺鐺敲了11下,已經是11點了啊。
蘇三伸了下懶腰,這時傭人端著托盤進來說:“蘇小姐,小姐吩咐給您送夜宵過來。”
是一份酒釀小丸子,放到桌上熱騰騰的,上面還飄著香噴噴的桂花。
淑凝這麼悲痛還想著我啊。蘇三心頭湧起陣陣溫暖。
“你家小姐睡了嗎?”
“剛才聽著在房裡講電話,這會沒聲音了,可能睡下了吧。”
傭人端著盤子下去了,蘇三喝了一口酒釀,桂花香瀰漫口齒之間,從喉嚨到胃裡都是熱乎乎的,米酒香氣中泛著一絲絲甜味。
米酒。
蘇三忽然想到沈慕白到來之前,林教授喝了很多米酒,紅光滿面,可是後來發現屍體的時候,他身上並無一絲米酒氣息。
蘇三猛地站起來,對,就是這裡不對,這說明什麼?
林教授很可能是以茶代酒,既然沒有喝那些米酒,他忽然間紅光滿面是為什麼?還有沈慕白指責時,他氣暈了之後嘴角抽動,當時自己還以為林教授是裝暈倒博取同情,現在看來這很不正常,他的嘴角當時很有可能是不受控制的抽搐。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
是林家客廳裡的電話。
傭人跑來說:“蘇小姐,是找您的。”
蘇三心想,這大半夜的誰會給我打電話?
“喂,你好……”
“哈哈,蘇三,你還記得劉小姐嗎?”
電話那邊傳來羅隱快樂的聲音。
“羅公子,這都幾點了,你問我什麼劉小姐!”蘇三沒好氣地說。
“這個時間你不該是在寫稿嗎?正好幫你提神醒腦。”
羅隱完全不被她的無精打采影響,繼續說道:“我今天發現個和你有一拼的神人,就是那位劉小姐,你睡得那張床,原來是劉小姐住的啊,記得吧?劉娜。”
蘇三想起來了:“你說的是那個一封辭職信發給警察局就不見蹤影臨走還打碎了眼鏡弄一地血跡的劉小姐。”
“厲害!一口氣說下來。”
羅隱裝作根本聽不出她沒好聲氣,繼續講:“我本來懷疑她是被人殺害,今天我找到她了,原來她就在本市,沒有回家鄉,活得好好的,鏡片是不小心自己弄碎的,血跡嘛,你猜是什麼?”
大半夜的蘇三可不想陪著他發瘋,她打個哈欠說:“我好累,今天發生太多事,我先去睡覺去了,晚安探長先生。”
“別啊,別掛啊,是雞血,她弄來雞血甩得到處都是走的。哈哈,好玩吧。”
“不好玩。”
“不是吧,你何時變得這般不解風情,劉小姐故意報復同屋的兩位小姐,弄了屋裡一地雞血走的,那兩位回來想必嚇壞了,但又不想招惹是非,就悄悄收拾,估計孟小姐和方小姐現在都在擔驚受怕呢。”
“劉小姐怎麼那麼無聊啊?”
“任性吧,她說是一個什麼古書中記載的儀式,說是從她表哥的書上看到的,可以讓兩個同屋做噩夢,女人的心理呀。”
“還是真的很無聊。”
“她表哥叫沈慕白。無聊嗎?”
“沈慕白!”
蘇三猛然清醒:“你知道今天的事情了。”
問完後悔,他這樣手眼通天的傢伙,當然會知道了。
果然電話裡傳來諷刺的聲音:“你的確是困的腦子都打結了,去睡覺吧,晚安。”
啪,他先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