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現在,事道變了,你掌權了,朝臣們多半兒都聽你了,剩下那些不聽的,明面兒上也對你卑躬屈膝了,看似一切都好了,可是我啊,還是覺得你會寂寞。”太皇太后喘了一口,接著說。
玄燁本來跪著,聽見太皇太后喘上了,連忙起身幫她墊高枕頭:“祖母,您累了,歇一會兒吧,孫兒晚上再來聽訓。”
太皇太后笑笑:“我的孫兒,是絕頂聰明的人。哪裡需要我多說什麼。付出了,才會求回報,在意了才會覺得寂寞,祖母最怕的事情,就是你覺得寂寞。
祖母一直教你喜怒不形於色,心事勿讓人知。就算是最親近的人也不行。就是因為一個人啊,一旦被看穿了,別人就不會在意你了,就算你是皇帝,別人也有理由怠慢你,因為他們早就知道你心中所想,早就猜到你下一句話要說什麼,對你,也就少了敬畏之心。”
“祖母……孫兒很好,孫兒不寂寞。祖母不用擔心我,倒是您,孫兒公務繁忙,不能常伴左右,孫兒擔心您會寂寞。這樣吧,過陣子,等北方太平些了,孫兒把淑惠姑姑接進京來,陪您常住吧!“
“好啊!孫兒怎麼說就怎麼辦吧!”太皇太后露出了笑容:“看孫兒這般意氣風發,祖母心中大安。病也輕了。”“那以後孫兒來慈寧宮,一定多帶好訊息,讓祖母多歡樂。可惜今兒就只有一樣,東北傳來捷報,說是我軍大勝,戰線往前推了二十里呢!”
“嗯,這廝大大的好訊息,皇上該好好嘉獎他們,激勵士氣。”太皇太后點頭:“我這裡沒事兒了,你要真想陪著我,晚上來這兒用膳吧!只是我這把老骨頭,卻是不能陪你吃了。”
“怎麼會,就這麼說定了,孫兒晚上陪祖母用膳。”玄燁見老太太笑吟吟的,知道今天的目的達到了。是時候該走了,再留下去,她一定會說另外一些讓自己難以招架的話的。
告別太皇太后出了慈寧宮,玄燁的步輦一路往回走,卻在望得見乾清宮的時候停住了。太監們不明所以,玄燁就坐在步輦上,面前是乾清宮的側門,右手是交泰殿,左手是保和殿。
步輦就停在那兒,不偏左也不偏右的位置。小魏子低眉順眼地彎腰在玄燁的右手邊站著,玄燁看著右手邊交泰殿的方向,抿起了嘴。
小魏子多機靈的人兒。這個時候不但不開口,反而還極乖巧地親自拄著明黃傘蓋,給皇上遮陽。好半天玄燁才緩過神來,拍了拍扶手。
步輦悄無聲息地又動了起來。回到乾清宮西暖閣。玄燁進門第一件事就問:“鹹福宮的人,都安置好了?”“回主子的話,都安置好了,都是按照主子的意思辦的。”小魏子躬身道。
“鈕鈷祿氏如何了?”玄燁又問。“娘娘的病情……”小魏子頓了一下,沒敢往下說。“好了,朕明白了。事已至此,都是前世因今世的果。就讓朕一個人生受了吧!”
“皇上……”小魏子喚了一聲。謹貴妃的病,原是可以治得好的,可皇上偏偏就要坐看她病情一再反覆,而不是援手,今日動問,原以為會有所改變,卻只是一聲嘆息。
“祖母說得對啊!坐在這個位置上,怎麼能掏心掏肺呢!結果受罪的還是自己,她倒是甘之若飴!”說到最後一句,分明帶點兒咬牙切齒的味道。
不過很快又恢復了:“讓內務府的人,多看著點兒烏雅氏,就說,是太后的意思。”小魏子躬身應答:“奴才明白。”
說完這些,玄燁就又把心思放到了政務上。雖說北邊打了勝仗,但南方卻遲遲沒有訊息,玄燁期待之餘,未免有些失望,難道真是民族矛盾太深刻了嗎?那為什麼北邊兒的漢人就沒那麼刺兒頭呢?
這個問題,順治也沒想通。當年,前明的都城就是北京,當然那時候叫北平。他們進山海關打李自成的時候,沒覺得這邊的抵抗有多強烈。
要說六大國策,北邊也執行了,卻沒有出現大規模反抗到需要屠城才鎮壓得住。反而順治的時候,因為畏懼觸犯逃人令,山東許多災民寧願在家門口吃觀音土脹死也不願意出來逃荒。
而南方水災,從安徽揚州等地北上的災民不計其數。這南北兩地在民情方面怎麼就差別這麼大呢?當年清軍入關的時候,大部分東三省的漢人都成了包衣奴才,其中年氏,曹氏,包括更早的佟佳氏,其實應該稱佟氏現在都是顯赫的世家。
這個問題,努爾哈赤沒條件想,皇太極懶得去想,他們的活動範圍都侷限在東三省及以外地區,順治開始向,沒想明白就掛了,玄燁現在才開始想。
是啊。這是什麼原因呢?別說這兩代皇帝想不通,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