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
陳驚隅沒敢在白蘞面前說話,等她下車了,他才偏頭看明東珩,壓低聲音:“你跟她解釋那麼多有什麼用。”
這白小姐她能聽得懂?
他最近有餘神推薦,在陳家混的風生水起,還在盯明東珩的保鏢位置,內心極度膨脹。
幾乎有些忘形。
明東珩面容冷酷:“陳驚隅,謹言慎行。”
白蘞今天來的早,書協還沒開門。
路邊的小攤販只開了三三兩兩。
白蘞給姜鶴買了個鶴形的糖人,一邊等姜鶴吃糖,一邊等武館開門。
終於,在金館主出門時攔住了他,她開門見山:“金館主,你有沒有重新開武館的打算?”
對於這個計劃,白蘞在找到武館的時候就在構想策劃。
她這兩個月查閱了不少武館資料,也拜託簡哲等人打聽形意武館的事,對於武館的倒閉跟後續發展有初步計劃。
聽到白蘞的話,金楷神色沒有半分波動。
只抬頭看她一眼。
他不過四十歲左右的年紀,眼尾跟眉心褶皺很深,“抱歉,我該上工了。”
“這是我初步想法,”白蘞將一張紙遞給金楷,她只輕輕笑了下,“您有時間可以看看。”
她有一雙很是懶散的杏眼,瞳仁黑,線條溫柔,笑起來的時候很隨意,漫不經心的又帶著些難以言喻的張力,讓人不由自主地相信她。
金楷收下了那一張紙。
然後沉默地繼續去周邊工地上工。
不遠處,公交站牌邊,一輛轎車停在那兒。
後座,男人眼神透過窗,陰鬱地落在女生身上,他慢條斯理地抽出一根菸,“我說那金楷為什麼一直不肯賣武館,原來是找到新靠山了。”
駕駛座的人詫異,“周秘書,您認識她?”
“我現在已經不是任家的秘書了,”周建點燃煙,嘴角緩緩勾起,“她是許恩的繼女。”
“許恩又是誰?”
“許恩啊……咱們湘城新來的大老闆,難怪她這麼囂張,”周建冷笑,“先回去。”
他低頭,拿出手機,給一個號碼發訊息——
【放心,小姐,沒人能撼動您的地位。】
他抬起頭來,若白蘞在這,一定能認出來,這就是任謙之前的秘書長。
下午。
晚上,釣完魚的許恩終於赴了任家的飯局。
“許總,”任謙與陳港朝許恩舉杯,喝下一杯之後,任謙才開口,“你今天真是不巧,不然還能趕上與餘小姐的見面。”
旁邊的人給三人再次滿上酒。
許恩按了下眉心,今天的酒度數有點大。
他看了眼倒酒的人,似乎之前見過面,是任謙的秘書。
對於任謙的話,許恩面不改色,“臨時有事,如果有下次機會……”
“我一定提前通知您。”陳港笑著道。
從星期六晚上,到星期一早上。
一直沒有回覆白蘞的簡仲友,終於回了白蘞訊息。
簡院長:【歌錄完了】
簡院長:【我看看你補的減字譜】
白撿:【1】
簡仲友坐在辦公室,這兩天都沒怎麼休息,江京音樂學院的人精益求精,容不得一點瑕疵,終於趕在閆鷺釋出前將整首歌做好。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又聽了好久的音樂,這才開啟跟白蘞的對話方塊。
那是一張減字譜的圖片。
簡仲友伸手點開。
白蘞將那一張琴譜補了幾個指法,簡仲友有些愣,他頓時顧不上休息,又去琴房,將白蘞補上的指法按照順序,重新彈奏。
“啊啊啊啊!蘞姐,官方給我評論了!”前座,路曉晗將影片點開給白蘞看:“你快看!”
班上其他人也圍過來。
這是路曉晗這個星期剛發的影片。
拍的是陶爺爺和他的木偶人。
白蘞認真地看著。
路曉晗是有剪輯天賦的,她用半個多月才製作出這個不到兩分鐘的影片,開頭就是大聖出場的經典音樂,配上陶爺爺手中的大聖出場——
“這天上地下,俺老孫怕過誰!”
旁邊的聞其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從意氣風發孫悟空,到提筆寫字狀元郎,再到有陶爺爺的一方小屋,最後結尾卻是黑屏,以及陶爺爺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