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而過,映亮那張被割下臉皮、血肉猙獰的面容。
宴離淮的守衛。
剎那間,某個難以察覺的線索在煩亂的思緒裡飄忽掠過,葉星踉蹌站起身,走向不遠處另一具屍體。
火油桶的接連爆燃讓周圍溫度急劇升高,令人窒息的濃煙在低空瀰漫翻滾。那具穿著長袍的屍體被桌椅壓在牆角,葉星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樣。
“……”焦灼的時間下來不及有任何猶豫,她吐出口氣,直接伸手探向那人小臂內側,指腹壓過屍體每一寸早已僵硬的皮肉,直到掌心摸到黏稠微溼的觸感,才像是確認了什麼,慢慢放下手。
二樓、被剝下臉皮的守衛、青雄寨弟子,以及滿地支離破碎的屍體。
——這裡是他們打算點燃蠟燭向外界求助的房間。
那些如斷線般的細節漸漸浮現,葉星順著這些線索剝絲抽繭,在腦海中飛快梳理著當時的種種疑點——
昨夜前來探查的守衛並沒有在那幾間閃著燭光的屋子裡發現任何蹤跡,甚至連屍體的影子都沒見到。這就意味著,這屋子裡的人在點燃蠟燭前就已經死了,自始至終都沒人發現他們。
誰殺的他們?
葉星看向守衛頸後的砍傷。
鄭溪對武功一竅不通,根本無法近身守衛,更別提當著一屋子倖存住客的面行兇殺人。
當時所有人都處在精神崩潰的邊緣,鄭溪若是敢出手,必然會被誤認成御光派的弟子,當場圍殺。
所以他需要“援兵”——青雄寨的弟子。
如何能在不被人察覺的情況下悄然無息地引來青雄寨?
葉星緩緩站直,環視四周。
此時宴離淮已經越過傾倒的臥榻,大步朝木窗走去。二樓不遠處的火油桶轟然炸響,灼目的氣浪撲掃而來,她踉蹌後退兩步,抬頭看向貼著屋頂翻湧漫入的黑煙。
不,鄭溪都不在這些住客之間,他自始至終都遊離於守衛與青雄寨之外。
就像四樓時那道一閃而過的鬼影,鄭溪用了同樣的招式,藉著光線昏暗,以縮骨後扭曲怪異的身形吸引青雄寨的注意,把他們引到守衛和住客的房間。
門外木欄燃燒作響,火花在濃霧裡亂濺。葉星直直站在原地,額角滲出的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