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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都是她的處心積慮

的白綢。

昭節驚覺失言。林嬋眼疾發作,什麼也看不見,自然也看不到別人的相貌。她誇別人貌美,主上定是想到自己看不見,心中難受了。

想到這裡,昭節心裡愧疚極了,連忙找補道:“當然不及主上。除了主上之外,她才是我見到的最好看的人。”

林嬋道:“這世間皮囊出眾者不知凡幾,你見過的也不少,你覺得江姑娘最好看,或許是因為她勝在風趣豁達,言之有物,風流放逸。”

林嬋說話時,聲調如泉水流淌,清冽溫和,聽起來並沒有介懷。

昭節鬆了一口氣,道:“主上,康白說,天兒已經越來越暖了,只要針灸不斷,過不了多久,就可復明。”

林嬋微微點頭。

待昭節被李秦叫走,林嬋緩緩坐在床邊,從暗格中拿出一個精鐵打造的小匣子,開啟。裡面是一個卷軸,一枚玉佩,一對泛著紫光的精巧琉璃杯等小巧精緻的物件。

開啟卷軸,卷軸中央裱著一張微微泛黃的宣紙,紙上佈滿了凌亂的字跡,末尾的落款上還胡亂按著手印。

林嬋的指尖珍重地撫摸宣紙的邊緣,動作輕柔,思緒深遠。

良久後,在這空無一人的私密之所,她忽然按著矇眼的綢帶,唇角上揚,冷冷一笑,寒氣逼人。

……

康白自幼跟著他爹追隨林嬋,給許多武林人士做過縫合手術,這一次並沒有什麼意外,很快就完成了。

還沒天亮的時候,慕挽月開始發熱。

燒得迷糊之際,她做夢了。

夢中的她,又回到了綿河的崖邊。

她在內衫之中,還穿了一件動物皮炮製的貼身“軟蝟甲”,對刀劍的割傷和刺傷有非常好的阻擋效果。

也因為穿著這個皮內衣,把張放都騙過了,讓他以為長劍破開了她的腹腔和內臟,任由她落入江水沒有補刀。

事實上,也沒能好上多少。

張放臨死前的這一劍,劍鋒如霜。

包裹身軀的裡衣,是動物皮脂所致,把殺人多年的張放都騙過去了。當然,如果稍微給一點時間,張放回想一下,也能察覺到破綻,可是,生死就在這片刻。張放已經瀕死,以為慕挽月已必死無疑,強撐的最後一口氣也散了,任由她落入河中。

慕挽月其實很怕死。

人怎會不怕死呢?更不必說,慕挽月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前世她被病痛折磨,仍堅持用藥,哪怕痛不欲生,也要苟且偷生。生死間有大恐怖,今生成了武林高手,也不能避免。

真好,她又一次活下來了。

且,終於再見到了林嬋。

人生在世,有時候有許許多多的緣分都源於巧合。

那一年,她剛穿越來此地,成了張放手下頭號死士。

原身的慕挽月自幼被劍皇樓看中了根骨資質,暗中拐走不說,還殺其父母,一把火把原身的家燒得乾乾淨淨。

經過十幾年殘酷的訓練和培養,原身被完全洗腦,成為對樓主死心塌地的忠犬爪牙。然而在外出刺殺一位德高望重的儒士時,被儒士的強大護衛一聲獅子吼震得半死,腦震盪嚴重,思維消散,被穿越而來的江秋洵接手了的身體和記憶。

江秋洵腦子正常,哪願意做別人的死士?直接逃了。

但當時的劍皇樓家大業大,很快就找到她,張放親自出手,哪怕她準備充分,也在幾個月的多次交鋒後重傷了她。

那天,江秋洵奄奄一息,倒在路邊,如一攤爛泥,滿心恐慌絕望。

是林嬋救了她。

那時她們都還年少,林嬋也還沒有眼疾。

她倒在路邊雜草之中,重傷瀕死,頭腦昏沉,嗓子發不出任何聲音。

唯有如風箱一般喘息的呼吸聲,能證明她還活著。

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卻無人察覺到路邊草叢中的她。除了身體還未冰涼、呼吸還未停滯,她和一具屍體差別不大。

太陽還未落山,灌木叢外陽光明亮。

她倒在雜草灌木的陰影深處,彷彿被無邊的深淵包圍,沒有一絲光亮透進來。

或許是曾經經歷過一次意外的死亡,她更珍惜此生奇蹟般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