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嘛,都是平日的大人,想必要有好多話要說,姑且就送個人情於他們,讓他們好生暢談一番,如此,也顯我東廠不是真如外界所傳沒有人情之地嘛。”
“是,千戶!”
袁大海這麼說了,錢恩等自然不敢反對,金良輔倒是撇了撇嘴,但瞅了一眼,發現四周全是袁大海的人,又知趣的閉上嘴巴。
百戶藍國安則是不迭讚道:“千戶大人大量,犯人們必會感恩戴德!”
“是嗎?”袁大海哈哈一笑:“如此最好了。”
…………
魏大中、袁化中、周朝瑞、顧大章四人見到楊漣時,全是嚇了一跳,但見眼前楊漣哪裡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楊大洪了,倒像是一個沿街乞討的叫花子般。
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沾滿血跡,鬍子上亦是血絲與泥土,兩眼空洞無物,臉上還有咬痕,雙手五指上也是血肉模糊,明顯可見指甲蓋都已被剝落,露出那已結成血疤的肉來,說不出來的慘。
“大洪!”
魏大中失聲大叫,撲上前去,緊緊抱住楊漣。
周朝瑞他們也都是心酸難耐,望著楊漣哽咽連連。
楊漣神智卻是清醒,抬頭朝眾人苦笑一聲:“你們也來了。”
聞言,魏大中他們是感慨萬分:是啊,他們也來了。
周朝瑞上前替楊漣簡單的包紮下傷口,四處掃了一圈,忍不住問道:“大洪,左公呢?”
“存之?”楊漣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自我進來之後,便是沒有見過他,也不知他在哪裡。”說完,突然血氣上湧,嗆了出來,吐了魏大中一臉鮮血。
“豈有此理!他們怎麼可以把你打成這樣,這是皇上的意思還是他們的私刑!”
魏大中暴脾氣,一路押至京城,胸中怒火是越積越盛,直如火藥桶一般,此時便爆發了出來,跳起來衝到門邊,大聲朝外喊叫:“你們這幫鷹犬,你們如何能私設公堂,把人打成這樣!你們還有沒有人性!。。。”
袁化中他們也是義憤填膺,也跟著叫嚷起來:“你們把左大人關在哪裡!”
四人在門後叫了半天,卻始終未聽外面傳來任何答覆,靜悄悄的,安靜的得有些詭異。
“沒用的,這些番子是不會理會咱們的,你們這樣不過是徒勞口舌,還不如坐下呢。”楊漣搖了搖頭,當初他進來時也曾大叫大喊過,可是沒有用,喊到喉嚨都痛時,那些番子們也不會和你說一句話。
四人聽了,彼此對視一眼,神情都有些落寞,無力的坐了下去。一時,均感前景不妙。
片刻之後,袁化中開口打破沉靜,他問楊漣:“楊公,我想不通,朝廷怎麼能拿熊廷弼的事來定咱們的罪?咱們可根本沒有收過他家人的銀子啊!這不是冤枉嗎!”
顧大章也是憤憤不平道:“那諭旨上說我接受熊廷弼賄賂,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想當初第二次起用熊時,我就持反對態度,那熊蠻子的確才幹出眾,可就是氣量太窄,昔日守邊則有餘,今日復邊則不足!復邊還得換一個顧大局的能容人的統帥,怎麼樣,我的預言沒錯吧?此外廣寧丟失,有朝臣提出只殺熊一人,我也不贊成,我倒認為處以應得之罪足矣!誰曾想,他們卻誣我收熊家人銀子,荒唐!”
袁化中聞言卻道:“我與你不同,我是一直支援熊經略的,只是不贊同他放棄廣寧回守山海關的做法。。。不過如今你我卻是同被冤枉熊家人銀子,這事也只能用無恥來形容他們了。”
“不就是想敲詐幾萬銀子嗎?過幾****叫家人帶上銀子來‘兌’!給了銀子,魏閹還能拿我們怎麼樣,難道他當真敢殺了咱們?”
周朝瑞家境富裕,他把事情看得過於簡單,認為此番魏閹借熊廷弼之事做文章不過是為了想得些銀子,因此不大在乎說了句。
他這話剛完,就見楊漣突然激動起來,一臉怒色的衝他吼道:“你真是書呆子!人家要你的銀子是假,要你的命是真!你道魏閹費這麼大周章派番子把咱們逮到京城來,只是為了敲些銀子這麼簡單?若真是如此,那咱們可真要燒上高香嘍!”
“不至於吧?”
周朝瑞“咯噔”一下:“就算我們真收了熊家人的銀子,大不了免職退贓,如何也夠不上殺頭啊?!大洪你莫要嚇我。”
“嚇你?”楊漣冷笑一聲,懶得和周朝瑞廢話,身子一縮,往牆角靠了靠。
周朝瑞見了,不知道說什麼好,開始有些害怕起來,緊張的朝魏大中看去。
見他看自己,魏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