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老師問這事,黃權恨恨說道:“還無頭緒,據家父說去的一共五人,卻沒有留下姓名,而東廠番子有上千號人,所以學生一時之間也沒辦法查清到底是何人所為。”
**星眉頭一皺,沉聲道:“你放心,這事為師一定為你做主!待除掉那魏大襠,為師便奏請聖上整頓東廠,將那敗類為你揪出!”
第六十六章 黑獄(七)
夕陽西下,殘景如歌。
御馬監內,琴音天籟隱約可聞,那琴音如展翅欲飛的蝴蝶,撲閃著靈動的翅膀,清亮亮的流淌著,又好象塞外悠遠的天空,沉澱著清澄的光。。。。當真是高山流水,叫聽者不禁陶醉於那琴音之中,不能自拔。
一曲彈罷,撫琴之人以指觸琴,閉目微搖。餘音繞樑,三日不止。
“沒想到,公公竟然如此精於琴道,顯純當真是歎為觀止,佩服佩服!…”
擊掌聲中,錦衣衛指揮使許顯純一臉笑意的上前,為那撫琴之人斟上一杯清茶,不敢有一絲怠慢。
許顯純身為錦衣衛指揮使,卻如此放下身段恭維這個撫琴太監,概因此人身份太過嚇人他便是司禮秉筆太監兼御馬監掌印,提轄太倉與節慎庫、提督京營四團營的塗文輔!
說實話,許顯純很眼紅塗文輔,因為他實在是太年輕了,與同為司禮秉筆的王體乾、李永貞等人比起來,塗文輔簡直算是他們的孫子輩,以不到三十歲的年紀成為司禮紅袍,發跡之快可謂當世第一,內外廷皆無人可比!
身為錦衣衛指揮使,許顯純自然對塗文輔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知道這人除了本身相貌極其俊美外,還通曉文理,與李永貞一樣,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塗文輔比魏忠賢還早一步攀上了奉聖夫人這條線,而且還是奉聖夫人獨子候國興的老師,因此論在客氏心目中誰才是自己人,恐怕首選便是這位塗公公,而不是九千歲魏公公!
一身集三人之寵,塗文輔不但是魏忠賢的親信,更是奉聖夫人的親信,還是當今皇上最喜歡的玩伴。因此,許顯純不敢對眼前這個年輕的大太監有一絲輕視,他告誡自己,必須牢牢拉住此人,透過他走奉聖夫人和皇上的線,如此才有可能取劉僑而代之,成為錦衣衛的新大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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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許顯純的恭維聲中,塗文輔緩緩睜開眼睛,微微一笑:“其實咱家在你這錦衣衛指揮使眼中,不過是個目不識丁,不學無術的鄙夷之人罷了;說不定許指揮這會還在心想,咱家一個閹寺,內廷的奴才,卻沒事學那些文人騷客附庸風雅,簡直就是自取其辱罷。”言畢右手食指輕輕一挑琴絃,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公公何必枉自菲薄呢,顯純有自知之明,與公公比起來,是不及公公萬分之一的。顯純知公公定不會輕信我,所以顯純也不打算多說,但顯純只想讓公公明白,顯純對公公確實佩服得很!”話音未落,許顯純已經半膝而跪,一臉誠懇的望著塗文輔。
塗文輔悠悠的嘆口氣,抬手示意許顯純起來,“許指揮真是太抬舉咱家了,其實,你所求之事,咱家也不定能幫到你。”
聽了塗文輔這話,許顯純忙道:“內外廷誰不知道公公是千歲和奉聖夫人最器重之人?千歲精與用人之道,對此,顯純從不懷疑他的目光。所以,只要公公願意幫顯純,顯純大事便可成!”
“大用之人,不一定就是可用之人。欲求之事,不一定就能如你所願。試問,這世間如何有那麼多盡遂人意之事?”塗文輔不置可否,始終不露口風。
他越是這般,許顯純就越是篤信他一定會幫自己,雙手抱拳,斬釘截鐵道:“顯純自信乃可用之人,只要做了那位置,便如魚躍龍門,鷹擊長空,還請公公成全!”
塗文輔輕笑一聲:“那就要看用人的人到底是誰了?世間將才不多,可是真正心懷山豁,胸如淵海的將師就更如鳳毛麟角,片目皆是心裡連一條船都容不下的得志小人。世上要是沒有伯樂,又何來千里駒呢?可惜咱家不是伯樂,至於許指揮是不是千里神駒,咱家可就不知道了。”
聞言,許顯純一滯,有些尷尬,只好岔開話題道:“公公學琴多久了?”
“已有十載光陰。”盯著眼前的琴,塗文輔的眼神很是柔和。
“那也不簡單了,怪不得琴音動人肺腑,惹人遐思阿。顯純也略曉音律,常道琴音如魂,曲音如神啊,剛才一曲聽起來,蒼涼無奈,如萬千抑鬱無處可洩,頗有不甘之態。怒顯純直言,莫非公公此刻也有如斯同感麼?”
聞言,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