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照映下,魏忠賢看到的是一張滿是焦急的臉,不由問道:“出什麼事了,讓你如此慌張?”
因奔得急,樑棟還沒順過氣來,大口呼吸了下,才急道:“千歲,不好了!東廠袁大海帶黑旗闖了詔獄,把汪文言和熊廷弼從詔獄提到了東廠!”
“黑旗闖了詔獄?”
魏忠賢大吃一驚,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那袁大海太過於大膽了,但旋即面色一沉,問樑棟:“什麼時候的事?”
樑棟抬頭回道:“正午的事。”
“正午的事,怎麼到現在才來報!你們眼裡還有沒有咱家了!”
魏忠賢大怒,出了這麼大的事,竟然到現在才向自己稟報,下面人是怎麼辦的差!
魏忠賢發這麼大的火,樑棟害怕,賠著小心道:“千歲,奴婢也是剛剛得知的,這不,一得訊就趕來向千歲稟報了,這中間可是一點也沒有耽擱!”
魏忠賢知道樑棟所言不假,從他那還沉重的呼吸聲中便能聽出他是急趕而來的。
冷哼一聲,眉頭鎖了一下,陰著臉問道:“是誰壓的這事?”
樑棟想都不想,脫口便道:“是孟忠!”
魏忠賢聽後,鼻子輕輕一抽,冷冷道:“他人呢?”
樑棟回道:“去了東廠,聽說已經將袁大海鎖拿了。”
聞言,魏忠賢牙齒微微一銼,輕一擺手:“走,去東廠!”言畢,當先朝前頭走去,才走數步,又轉過身來對樑棟說道:“黑旗箭隊闖了詔獄,外朝不可能沒有動靜,都幾個時辰了,你們都探出什麼了?”
樑棟剛從地上起身,聞言忙深深一躬,道:“內閣早先就鬧開了,但不知怎的,他們卻沒有動靜,連帶著六部都沒什麼反應,倒是都察院那幫人到內閣來鬧過,但隨後就散了。”
“噢?”
內閣沒有動靜?魏忠賢有些奇怪:不應該這樣啊?
臉色陰沉的問樑棟:“今兒內閣當值的是誰?”
樑棟忙道:“回千歲,今兒當值的是韓。”
“韓?”
魏忠賢一怔,若是今兒當值的是顧秉謙或魏廣徽,那這事還可以解釋,東廠是自己提領的,爾今東廠的人去闖了詔獄,顧魏二人自然要替自己壓下外朝的憤怒,但這個次輔韓卻是東林黨的人,出了這麼大的事,他會好心幫著彈壓?
蹊蹺,太蹊蹺了!
“這事有古怪。”
魏忠賢“嗯”了一聲,猛然看向樑棟,吩咐他道:“你馬上派人去找許顯純、田爾耕二人,就說咱家說了,北鎮撫司的事與他們無關,叫他們不要亂動。”
“是,千歲!”
樑棟低頭應了,他知道魏忠賢這是怕許顯純、田爾耕他們會因此事和東廠掐起來,在這節骨眼,東廠要是和錦衣衛內訌,對內廷可不是什麼好事!
魏忠賢想到什麼,又聲色俱厲的對樑棟說道:“孟忠現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這麼大的事,他就敢自作主張壓下去嗎!哪個給他的膽量,又是哪個給他的底氣,東廠的掌印太監到底是咱家還是他!”
越想越氣,尤其是想到最近內廷中有很多太監揹著自己和東林黨勾結,魏忠賢不禁火上心頭,怒罵道:“咱家現在還有口氣,人還沒被東林黨逼死呢,他們就敢揹著咱家做事了!他媽的,咱家要是死了,他們是不是要把咱家的屍體拖到菜市口活剮了啊!”罵到恨處,“他媽的”這三字經也從九千歲嘴裡蹦出來了,聽得樑棟和那幾個小太監是面面相覷,嚇得都是不敢吭聲。
罵完了,心裡也舒坦多了,恨恨的走到橋邊,雙手重重的拍在橋欄上,望著眼前的金水河,魏忠賢不吱一聲,只有那沉重的鼻吸聲在告訴樑棟他們:九千歲現在很生氣!
樑棟覺得這會自己應該表一表態度才好,但又怕會觸九千歲的黴頭,把他老人家的火氣洩到自己身上來,想來想去,還是硬著頭皮輕步走到魏忠賢身邊,十分恭敬的說道:“千歲明鑑,奴婢對千歲赤膽忠心,蒼天可證!”
聽了樑棟的話,魏忠賢緩緩轉過身來,盯著他看了片刻,嘆了口氣:“眼下咱家也只有你們幾個能信了,其他人,都恨不得咱家早點死呢!”稍頓,苦笑一聲:“你可知道,今兒個皇后給皇上看了本什麼書?”
皇后給皇上看什麼書,樑棟如何能知,當下搖了搖頭:“奴婢不知。”
魏忠賢抬眼看向乾清宮方向,冷笑一聲:“是《趙高傳》!”
趙高傳?樑棟一個激靈,趙高是何人,他豈能不知,皇后給皇上看這書,那不就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