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聽不聽我的,總要再盡一次力,哪怕是罵得我狗血噴頭,我總還是要再勸他一勸的。倘若老天真要他死,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但竭力而為,成與不成,事後總不會後悔。”
說著,魏廣徽的身影便消失在顧秉謙眼前,顧秉謙苦笑一聲,暗歎魏廣徽真是對東林用心良苦了,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魏廣徽走了,內閣就剩顧秉謙一人,今日楊漣上疏,舉朝轟動,想來除了這事,大小官員們也不會說其他的了。葉向高和韓兩個老狐狸告假在家,不來摻和混水,由他們好了。就讓我來當一日內閣獨相吧,顧秉謙如此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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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兒子大戰一百回合,終於認輸,實在是犟不過這個小傢伙。呵呵,父子之樂,樂在其中。《閹黨》上架時,小傢伙出生,所以《閹黨》爛尾,現在小傢伙兩歲了,寫好《東廠》,多掙一點錢讓他更好的健康成長吧。
第九十二章 百官上疏
從司禮監出來後,拿著王體乾給他的手諭,袁大海便準備去東廠調人彈壓京城輿論,不想卻在路上碰見從尚寶監出來的紀用。紀用一見到他,就以不快的語氣指責他不應該擅做主張,調黑旗闖詔獄,更不應該應承魏忠賢辦廠獄,因為這些事都是越過四大檔頭行事,對於袁大海這個屬下而言,絕不是應該做的。
袁大海卻為自己辯駁道:“公公這話可錯了,我只是在做自己應該做的事而已。”
在紀用面前,袁大海覺得自己不需要多說什麼,與紀用相處的經歷告訴他,這個敢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監軍太監是個聰明人。聰明人與聰明人對話,說些不聰明的話可就是愚蠢的行為了。
聽了這話,紀用怔了一下,旋即問他:“什麼是應該做,什麼是不應該做?”
袁大海正色道:“幫著千歲對付東林黨便是應該做,只要能達成此目的,不管做什麼,都是應該的。而置身事外,不敢放手去做,便是不應該。”
聞言,紀用一呆,道:“看來,在你眼裡,利於自己的便是應該做,不利於自己的便是不應該做的了,嗯,聽上去,倒確是個明白人。”神情突然一凝,話鋒一轉道:“但咱家不明白,你既然如此明白,可為什麼還要得罪孟公公他們呢,你要知道,魏公公雖然掌著東廠的大印,但是真正主宰東廠的卻是四大檔頭。爾今孟公公對你可是很不滿的,這對於你今後可不是件好事。一個聰明人知道這事做了對自己不利,那就斷然不會去做,但偏偏你做了!你可知道,因為這事,劉公公和李公公沒少受孟公公責罵嗎?”
袁大海苦笑一聲:“事非得已,我現在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待過些日子再向孟公公請罪吧。”
“為什麼要過些日子呢,難道現在你就抽不出空去向孟公公賠罪?”
紀用有些不滿,袁大海能有今日全賴劉應坤和李朝欽提舉,自己也沒少幫他忙,但現在孟忠和張文元卻為此怪罪劉李二人,連帶著自己也沒少捱罵,細細一想,袁大海害得他們當真不淺。
語重心長道:“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袁百戶,如今你雖得千歲重用,但切莫忘了,你還是東廠的人!”
袁大海卻沒有領他這情,而是搖頭道:“公公,如今這個年頭,退一步未必海闊天空,忍一時只怕風浪更大。”
紀用聽後,沒有說話,彷彿第一次認清眼前這人般,視線慢慢從袁大海臉上掃過,落在遠處的金水橋,突然說道:“路由人走,你既然選擇現在這條路,那你自然明白繼續走下去的後果,這條路未必平坦,也未必一曲到底,能不能逢凶化吉或者羽化成蝶,就看你自己的了。咱家念在與你有些交情,也甚為欣賞你的份上,與你說這些話,換作別人,咱家只怕一句也不會多說。”
“多謝公公好意,屬下現在身不由己,要麼藉此一躍而起,要麼一頭撞死,沒有別的路可走。”說完,袁大海突然抱拳向紀用施了一禮。
見狀,紀用微嘆口氣,問他:“你現在去哪?”
袁大海回道:“王公公說不想外面太過議論千歲,讓屬下去想法彈壓一下,以免那些閒言碎語傳到皇上耳裡。”
紀用聽後,點了點頭,說道:“王公公讓你去管別人的嘴,這可不是件好差事,須知,防民之口甚於防川。說實話,咱家現在很擔心你,要知道,處於風口浪尖之上,固然可以風光無限,但一個滔天大浪過來,這人便是要沉的。”
袁大海也有些無奈,道:“公公說的,我自然知道,這事確是兇險,但請問公公,我現在還有回頭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