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各科小吏,全是他們東林黨人把持著,你讓魏忠賢到哪去攬天下政權?而且魏忠賢也沒什麼私人府邸,人還是窩在宮裡,他那在東安胡同的府邸可是最近才買來的,之前可一直住在宮裡,哪來什麼珠玉滿箱,金銀滿屋的?
無端端的被萬這麼中傷,魏忠賢自然氣得跳腳大罵,從此以後,心裡便牢牢記住了“萬”這個名字,準備報復這個胡亂咬人的東林小人。這個念頭一點也不為過,只要是個人,被別人這麼胡說八道,換誰都要報復。
身為東林一份子,又是魏忠賢的老對頭,萬認為自己上疏為葉志選討回公道,責無旁貸。而且眼見皇上聖旨一下,朝中官員大多噤口,一時呈現萬馬齊喑的景象,對東林十分不利。再加上**星和左光斗因江西黨人的參劾被皇上下旨聽審,他心中更不是滋味,只覺再不有所作為,東林黨便將被魏忠賢一個個的削弱,最後被他逐出朝堂。
魏閹口銜天憲,自提督東廠,已是生殺大權在握,此時不除,禍患大焉!
激憤之下的萬大人想到了戰國時燕國大臣鄒衍,鄒忠心為國,可燕惠王卻把他囚禁,鄒衍入獄時仰天大哭,時逢夏天,居然下起霜來了,後來世人常用六月飛霜來表示冤獄。他又想起了漢朝景帝時被錯殺的忠臣晁錯,及那“清君側”的典故,於是他決定頂風上疏,冒死捨身“為國除害”。
真所謂捨得一身剮,敢把大閹拉下馬!
萬原本是想在皇上上朝時出班彈劾的,但不想皇上今天又不上朝,於是他全將奏疏遞到了通政司衙門。在這疏中,他先是痛罵東廠擅殺朝廷官員,視法紀於無度,強烈要求東廠交出殺人兇手袁大海,爾後話鋒一轉便痛斥魏忠賢對修建先帝的陵寢毫不上心,接著向皇上指出利害,人主有政權有利權,都不可委於臣下,更何況像魏忠賢這樣的刑餘寺人?今忠賢已竊取了陛下的權利,致使內廷外朝只知有忠賢,而不知有陛下,陛下還不覺悟嗎,還可一日留在左右嗎?
……………
萬的奏章和袁大海是同時到的司禮監,司禮監當值的太監連忙找到了王體乾,王體乾一看,連忙去找魏忠賢,讀給他聽,魏忠賢一聽,氣得身子直哆嗦,罵道:“一個小小的曹郎,也敢一而再再而三在我頭頂上拉屎撒尿?”見袁大海也在,讚道:“你說得對,就該對他們施廷杖!”
“這等狂徒,不施以廷杖萬不能讓其收心,屬下請千歲即刻動用廷杖擊斃這等胡言之輩!”
袁大海心裡高興,萬這奏疏內容寫得太他孃的好了,前面說要殺自己,後面卻又把矛頭對準魏忠賢,這就使得自己和魏忠賢綁在一起,你殺誰都不行!
“怕是現在不行,唉,皇上正難過著,要是動用廷杖,怕皇上心裡更不好受。。。”
不過魏忠賢此時卻突然猶豫了起來,神情也好像很難過的樣子,這讓袁大海很是奇怪,天啟有什麼不好受的?
一旁王體乾嘆口氣告訴他:“昨天夜裡,皇二子病歿了,皇上今兒可不是我們勸的不朝,而是痛心之下無法朝會。”
“皇上原有二子,皇長子生下不久便夭亡了,如今次子又病歿,皇上十分難過,一夜未睡,若是這個時候把那萬拖去廷杖,怕有人會說傷天和啊。。。”魏忠賢也有些苦惱。
皇二子死了?魏公公,不會是你乾的吧?
後世多說天啟的兒子都是魏忠賢幹掉的,所以袁大海下意識便想到是不是魏忠賢害的皇二子,但見魏神情不似作偽,確是十分難過,不由有些動搖這個想法。
兒子剛死,皇帝就動用廷杖處置外臣,是有些不像話。但不動用廷杖,那些傢伙嗡嗡嗡的赤搏而上,也不是什麼好事。
哎,有了!
袁大海眼珠一轉,心說這不正是激怒天啟的好機會嗎!於是他裝作悲痛的樣子,對魏忠賢說:“小王子不幸薨逝,宮中誰不哀傷?可萬他偏偏在這時上疏,說了皇上和千歲的許多不是,王公公正應該給皇上念念才是!。。。”說完有些汗顏:自己是不是壞得流油了?
“嗯?”
見袁大海朝王體乾手中那道奏章瞥了瞥,魏忠賢恍然大悟,兩眼一咪,微一點頭。當下拉著王體乾便去找天啟,王體乾取了萬奏疏中一些說了天啟的給念頭了起來,魏忠賢又在給旁白添了些內容,此時天啟正處於喪子之痛中,一聽外臣不僅不體恤他的痛苦,反而還要來煩他,不禁大怒,降旨道:
“皇子剛剛薨逝,萬便來冒犯喧擾,好生狂悖,命錦衣衛拿來午門前,杖一百,革職為民,永不敘用!”(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