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早晨,錦歌都待在自己的大帳裡。
早早的將小丫頭尋了個由頭遣出了帳外,錦歌仔細端摩洛繹手書的心經曲子。此刻心頭多少有些懊惱當初怎不好生學些女兒家該學的樂禮,這會兒乾瞪眼了吧?
初雪出發近兩個月了,算著日子若是日夜兼程,只怕這會兒也該到府了。眼下長安城中並不太平,這羅副將昨日一早便奔赴長安,用不了多久,長安必將掀起一股軒然大波!
錦歌緊緊抿著唇,不行,她決不能這麼幹等著!必須將心經裡的內容弄個明白,早日衝破封印,找回師父和玄衣衛,回去守著美人爹爹。
可是……長安城裡的碧璽怎麼辦?
錦歌蹙著眉,一時並不得解。
不一會兒,錦歌聽見小侍女在帳前請安道:
“小主,洛公子請您過去一趟。”
錦歌一聽,洛繹找她?
頓時眼前一亮,錦歌顧不及多想,忙將小冊子揣在懷裡,提著裙角便奔了出去。
這夏日的日頭果然最是毒辣,錦歌這幾步的功夫,額上都汗溼一片。喘著粗氣,一溜煙兒跑到洛繹跟前兒,見洛老九牽著踏雪,在樹蔭下等著她了。
樹蔭的光影斑駁的照在洛老九身上,更襯得一席白袍的他俊朗非凡。
這一人一馬,瞧著都是有那麼點兒傲嬌的意思,錦歌舒了口氣,認命的上前討好道:
“你……這是要出去?”
洛繹側身摸了摸踏雪的脖子,踏雪發出彷彿很是享受的聲響,又朝錦歌打了個響鼻,滿不在乎的轉過臉去。
錦歌見此臉都綠了,這……這小畜生,怎麼這麼像他主子!
“上馬吧。”
洛繹率先上了馬,極不情願的朝錦歌伸出一隻手來。
錦歌一時有些懵,轉眼瞧見踏雪身後還揹著一隻古箏,頓時想到這洛老九是想帶她換個地兒練曲子?
想到軍營耳目眾多,又有太多高手圍繞,錦歌心中一動,忙巴巴的湊過去拉著洛老九的手,上了馬。
這一次,洛老九居然沒如之前那般故意叫踏雪帶著他們瘋跑,而是頗有幾分漫步的意思。
日頭有些勝,踏雪極是聰明的走在樹蔭下。
錦歌依舊對這種遠古代步工具心懷敬畏,絲毫不敢亂動。就連汗水從額上滴落時,都不敢抬手擦一下,極為謹慎的幾乎抱著馬脖子。
踏雪彷彿受了束縛,很是不耐煩的甩了甩腦袋。
洛繹彷彿感受到錦歌的緊張,不由嗤笑道:
“你也有怕的時候?”
錦歌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當即轉臉瞪了他一眼,道:
“大哥,你今兒穿的可是白衣,只怕經不住我吐的一身吧?”
洛繹聽聞果然蹙了眉,再不搭理她。
踏雪一路踩著碎步,將二人駝到離軍營大約十來裡一處山坡上便停了腳。
此處山坡上滿是鬱鬱蔥蔥的樹木,遠遠的聽著彷彿還有溪水的聲音,毒辣的陽光被樹林一層層遮擋,周圍滿是涼爽的清香之氣。
錦歌下了馬,不由的深深呼吸,這地兒真是避暑的好去處。
洛繹從馬背上取下古箏,輕輕摸了摸踏雪的頭,踏雪乖巧的跑去山坡上吃草去了。
洛繹腳步不停的往上坡上走,錦歌絲毫不敢大意,腳步緊緊的跟著他,生怕一個不好自己走丟了。
樹林長的很茂盛,這些樹木瞧著怕是有上百年的樹齡了。高大蔥鬱,滿眼的綠色叫錦歌心神一震。
正好奇洛繹要把自己帶道哪兒去,卻見面前少年陡然停了腳步,回身面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錦歌呆呆的看著他,頓時想到他不會是想帶自己到這清淨地兒殺人埋屍吧?
如此想著,不由地後退了一步,滿是戒備的盯著洛繹。
洛繹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陰沉著臉當即上前兩步。不待錦歌驚撥出聲,洛老九一把將錦歌單手扛在肩頭,冷聲道:
“再動一會兒把你扔下去!”
錦歌微愣的瞬間,洛繹腳尖點地,幾個起落,錦歌頓時覺得自己居然飛起來了。
呃……雖然眼下自己這姿態算不得美觀,可她卻是是被洛老九扛著在山林間穿梭。
不過片刻,錦歌聽見身後傳來洛老九壓抑的怒聲:
“給我下來!”
錦歌一顫,這才察覺不知何時,她二人竟然已經落了地。
而她…….正似一隻八爪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