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參軍,軍醫們要來給相府侍衛換藥了,您看……?”
一名侍衛躬身在外頭與洛繹說著什麼。
錦歌昨夜受了驚,正睡得迷迷糊糊,便被這聲響吵醒了。
洛繹在帳外交代了幾句,撩開簾子進來時,見錦歌正如一隻小貓一般趴在桌上,皺著眉頭不安的蹭著自己的臉,彷彿還沒睡夠一般。
少年心頭這些日子壓抑的情緒,彷彿瞬間一掃而光。不禁嘴角扯出一抹笑來,故意揶揄道:
“也不知道你是哪門子的大家閨秀,這睡相連豬都比你強!”
洛繹一面說著話,目光不由地掃一眼榻上依舊雙目緊閉的玄月,他面色瞧著較昨晚彷彿多了一分生氣。
錦歌被洛繹一番調笑的話,驚得瞬間清醒了過來,頓時覺得腰痠背痛。
自己這一夜睡的真心不容易啊!
錦歌嘟著嘴,不滿的白一眼洛繹,忙起身去檢視玄月的傷勢。見他面色果然好了幾分,心頭這才安定下來。
轉身詫異地問洛繹:
“方才可是軍醫要來換藥?如何還不叫人進來?”
洛繹一身軟甲,負手而立,以極是嫌棄的表情盯了一會兒錦歌,挑眉道:
“果然是個不知禮的呆瓜,你可知自己是女兒身?”
錦歌一愣,片刻才意識到自己剛睡醒,尚未洗漱整理,哪裡就好見了外人去的?何況軍中無女子,加上紅梅昨夜…….她還真是忘記了自己如今的尷尬身份。
錦歌在帳內環視一圈,好在帳內木架上備著洗漱的水,錦歌顧不得冷熱,忙走過去自行洗漱。
觸手一瞬,發覺那水竟是熱的,錦歌猶疑的看向洛繹。
莫不是他先前就為自己備好了熱水?
洛繹瞧著錦歌毫無別家女子矜持質疑,當著他的面兒就自顧洗漱,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待他察覺到錦歌目光中的疑惑,頓時感到面上一熱,忙轉過臉去半偏過身子,梗著脖子強稱:
“身為小爺的女人,日後行事謹慎些好!”
錦歌正漱著口,聞言“噗”的一聲噴出去。
連忙咳嗽了幾聲,將嗆著的水咳出,錦歌一手扶著木架,轉頭朝洛繹乾瞪眼道:
“誰……誰是你女人啊!屁大的孩子也好意思說出口!”
少年一聽便不樂意了,漲紅了臉轉身盯著錦歌,不服氣道:
“你……你敢再說一遍?普天之下,誰人不知你是我…….我沒過門的妻!”
錦歌一聽這少年連平日裡對自己的尊稱都不用了,便知他果然是生氣了。
這一點就著的爆竹脾氣,也不知道像誰!真想不出他長大以後會成什麼樣子?
這根洛家獨苗,從小被眾人嬌慣著,哪裡受的一點兒氣?
錦歌瞧著他此刻氣勢洶洶的模樣,一如初見他時那般紈絝!
“哼!”
錦歌氣呼呼的甩開手中淨面用的紗巾,爽利利地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硬聲道:
“喂,我的未婚夫婿,過來幫我梳頭。”
洛繹箭在弦上,哪裡想到錦歌如此一說,當下愣了。待回過神來,面色更是漲紅的瞪著錦歌,尷尬道:
“我……我…….”
“你什麼你?本小主若是這麼出門,丟的可是我未來夫君的臉面吶~”
錦歌陰陽怪氣的打斷洛繹的話,眼神極盡挑釁。
洛繹被她這話堵的一滯,偏又想不出話來回,懊惱道:
“小爺如何會梳女子髮式!”
其實不止女子髮式,就連他自己從來身份尊貴,自己髮式都有專人伺候,哪裡需要他操這份兒閒心?
此刻只因錦歌面上皆是鄙視之意,洛繹自然不好意思叫他小瞧了自己去,只好如此回話。
錦歌彷彿猜到他如此一說,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為難道:
“如此……就有勞洛參軍為我梳個男式髮髻好了。”
言畢,又轉臉睨了一眼洛繹,歪著脖子問:
“我差點兒忘了洛參軍那可是身嬌肉貴的,想必……連男子髮髻都不會梳吧?”
洛繹當下被錦歌一激,當場就堅定的表態:
“小爺自然會!有什麼能難道小爺的?”
錦歌冷笑一聲做好,心中期待著一會兒瞧著小崽子的好戲。
洛繹如是說著,心中還是有些沒底的。
平日裡自己髮式都是侍衛一手打理,哪裡為這些事兒上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