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歌在房中來回踱著步子,心中細細思量方才玄月探聽回來的話,一時心中喜憂參半。
喜的是南宮王妃為依靠自己治療其不孕之症,並不打算將自己交給大夏處置,憂的是南宮臣竟然這般輕快的回了青玄,叫她有些措手不及。
看來爹爹是真的蒙難,不然自己尚未回京,他如何能安然的放了南宮臣回來?
玄月將錦歌的面色收在眼底,這幾日的相處,讓他對眼前這個小小丫頭的玲瓏心思不敢小視。
“只可惜眼下不方便行動,若是能查出南宮王妃母子到底為何事這般反目,倒也是我們的一個契機!”
錦歌腳步不停,口中喃喃的說著。
玄月抬眸,見她髮間原本幾隻金簪如今沒了蹤影,只剩下一支白玉簪子別在發上,眸光頓時一暗。
錦歌彷彿察覺到什麼,停下腳步,神色不安的看著玄月。見他目光緊鎖在自己頭髮上,便猜到他是因何事動怒,倏然笑道:
“錢財不過是身外物,如今帶在身上也是累贅。待解了眼前危機,憑我的腦子,你的身手還怕沒銀子?實在不濟,等咱倆救了爹爹,挑上一塊山頭,做土匪便是!”
錦歌面帶戲謔的話語,叫玄月不由地舒展了眉頭。
也是,如今一切應以大局為重。
好在如今南宮王妃頗為看重自家小主,小主再不必為討好一些卑賤的侍婢,將身上銀兩和金器都送光了。
見玄月身上戾氣消散大半,錦歌這才斂了笑意,正色道:
“也不知南宮臣何時能與我們碰上面,有他在,我也好問一問爹爹如今的境況。還有叛國一罪,究竟因何而起……”
玄月仔細聽著錦歌的話,不由問道:
“小主可要屬下前去一探?”
錦歌抬眸,默默的搖了搖頭。
“你方才見好,不可魯莽行事。何況我身邊只你一個侍衛伴身,極容易叫人看出破綻。”
玄月沉默了片刻,不由地想起方才探聽得知的,洛繹竟然帶了赤龍令威脅青玄交出他二人一事,心頭有些不安。
猶豫再三,玄月還是將話問出了口:
“小主,洛公子他……只怕不會讓小主全身而退。”
提及此人,錦歌心中竟微微生出一股刺痛來,不由的冷了面色。
他欺她在先,如今又步步緊逼,她雖知曉他亦是聽從聖諭,心裡卻還是有幾分莫名的惱恨。
錦歌幽幽的吐出一口氣: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今我已單方悔婚,想來日後也不會有多大糾纏。他若是執意捉拿你我二人,我們只好見機行事。”
錦歌說著話,下意識的摸上脖子,沒來由的心中一空。
這裡……曾經掛著美玉玲瓏,她們的定親信物。
那日城門前對峙,她將玲瓏扔還給了他。至今仍能想起,他看向自己的那一眼……
壓過心中百般滋味,錦歌自嘲一笑。眼下如此境地,她竟還有心思為這種事情費神,當真是暈了頭不成。
玄月見她眸光逐漸清明,心中暗自放了心。
這幾日在洛候軍營,他倒是察覺這洛公子待自家小主到底是存了幾分心意的,若是小主此時動情,只怕會為二人帶來禍患。
“樓小主,王妃娘娘命奴婢前來告知小主一聲,即刻啟程,還望小主速速更衣。”
門外響起了王府侍婢的聲音。
錦歌淺笑著應了聲,那小丫頭見錦歌並無叫她進屋伺候的意思,也便行了一禮退下。
這幾日行程緊湊,每日天一見亮就開始趕路,直到天黑才住下,玄月不禁有些擔心錦歌的身子是不是受的住。又想起南宮臣此趟歸國,國中只怕要大肆慶祝,屆時他必有眾多權貴需籠絡,也不知何時才能與小主見上一面。
玄月將心中擔憂一一說與錦歌聽,誰知錦歌聽了卻是一笑:
“你且安心,只要他得空,要見的第一人必然是我。”
玄月不由蹙眉,錦歌這話說的極是篤定,莫非……
“小主是說南宮世子身上的毒?”
錦歌淺淺一笑,眸光流轉:
“我尚未解開封印,如今又在他母妃手裡,縱使母子多有不合,有師父在手中,眼下他亦不用擔心我會另尋出路。他要來見我,不為解他自己的毒,只怕……是要我為他解別人的毒!”
錦歌並未言明,玄月眸中已然鍍上一曾殺氣。
小主身子金貴,他決不能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