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兩日,樓錦歌那裡始終不見動靜。
明日天一亮便要進入安陽界了,青鳥憂心忡忡的回來給洛繹報信。
洛繹帶著打扮成車伕和小斯的烏衣衛和一身書童裝扮的青鳥,住在離錦歌一行人落腳的官家驛站不算遠的小客棧裡。
因此地緊挨著京城,集市已有了幾分京都的繁華。
熙熙攘攘的人群,叫貼了假面的洛繹一行人夾在其中,並不顯出格。
青鳥進來時,他正換了一身黑衣,眉宇間一抹冷色。
青鳥微怔,關上房門,躬身行禮道:
“主子,您這是……?”
洛繹半晌沒有做聲,扣了胸襟的暗釦,一席黑衣緊貼著身子,勾勒出少年矯健的身形。
“主子打算夜襲驛站?”
青鳥瞧著洛繹一身打扮,不由的提高了聲音,面上倒是絲毫沒有驚訝的意思。
今天是進入青玄京都前最後的機會,想必主子不會錯過。
“那邊還是沒有動靜?”
雖是問話,倒是帶著幾分篤定的語氣,不待青鳥開口答話,洛繹一挑眉,面色不善。
“回主子,暫未有動靜。”
許是洛繹眸中流露出的失望很明顯,青鳥不免躊躇著安慰了兩句:
“也許……是樓小主另有苦衷……她那侍衛不是還傷著麼?主子並未透露身份,小主舉棋不定也是人之常情……”
洛繹抿著唇,不發一言。
心中卻是仔細思量起青鳥的話,覺得所言倒是有幾分道理,面色這才緩了下來。
青鳥跟隨洛繹多年。一瞧主子面上鬆動,心中鬆了一口氣。
“且不管她作何打算,今夜叫他們準備好行裝,子時出發。”
青鳥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天色漸黑。洛繹屋裡沒有點燈。
洛繹一襲黑衣隱在昏暗裡,望著窗外少數閒閒散散的過路人,眸光閃爍。
明日便能入京了,王妃今夜下令,這幾日舟車勞頓,叫大家明早可推遲些啟程。
侍婢過來轉達王妃的好意。錦歌笑著謝過,又尚了那侍婢幾兩錢銀,大致問了下今夜的守衛情況。
待人一走,錦歌便換來玄月。
“明日便入安陽界,只怕今夜不會安生。”
南宮王妃儘管下令明日推遲啟程。今夜的守衛倒是安排的毫不含糊。
玄月一凜,想著這些日子以來的風平浪靜,一時拿不準錦歌暗指何人會有所行動。
“小主是說送了蒙汗藥的幕後之人?”
玄月的聲線聽不出起伏,錦歌卻是憂心忡忡的點了點頭。
“此人既然暗中動作,只怕是忌憚鎮國公府,小主如何會以為此人願今夜冒險一試?”
錦歌苦笑一聲:
“只是覺得此人不會無緣無故的送了藥來,既是送來了,必有所求。我們這兩日按兵不動。想必叫那人越發的按耐不住,今夜便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玄月仔細一想,也覺得錦歌這話有道理。蹙眉道:
“小主,可要避一避?”
錦歌抬首,眸子裡亮晶晶的,絲毫沒有懼色。
“人家可是費盡心機的來找我,又何必躲著不見呢?”
錦歌牽起嘴角,淺淺一笑。額前留海微散,卻是掩不住的精明:
“你今夜照常守著就好。咱們見機行事。”
玄月點頭退了出去。
這一晚,錦歌自然睡意全無。卻是強迫自己安靜的躺在榻上。
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有動靜,迷迷糊糊的等著也竟有了睡意。
子時的更一敲過,便聽見門邊有人輕聲敲了三下。
那是玄月與自己約定好的暗號。
果然有人來了!
錦歌心中一驚,攥著被子的手指,微微有些發顫。
若是此人來意不善,激發了自己的靈力該怎麼辦?
錦歌此刻憂心的,便是這個問題。
若是叫這個什麼也不是的王妃發現自己黎氏嫡脈的身份,她真擔心自己的下場。
孃親是在生產時,失去了靈力,這才叫人鑽了空子。
眼下她這一身藏不住的靈力,若是在緊要關頭被激發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之前還毫無懼色的錦歌,此時下意識的扯了扯被子,索性將自己嚴嚴實實的裹在裡頭,連頭也不願伸出來。
不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