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歌進了自己的院子,匆忙換洗一番,便跟著侍婢往王妃的住處去。
南宮王妃的主臥坐落在南面的一小塊山丘之上,這裡地勢稍高,能將府中美景盡收眼底。建築雖不見多精巧,卻是處處透著華麗。
不待錦歌仔細打量,侍婢便腳步匆匆的進去通報了。
錦歌躬身候在園子外頭,好半會兒,才有人傳話來,王妃有請。
錦歌理了理衣裳,提起裙角進了園子。
王妃的主屋叫別苑更為寬敞,錦歌進門抬眼便見一座珊瑚紅的雙面刺繡屏風,上以金線繡著一隻祥瑞鳥雀。
繞過屏風,南宮王妃精美的會客廳便露在眼前。
廳內簡單放著幾張金絲楠木雕花椅,王妃自己側倚在主位一張玉榻之上,背後靠著一方祥雲花樣的金絲軟枕。
見是錦歌進來,王妃稍稍抬了眼皮,只一眼,便又垂下眼眸,淺淺飲了一口侍婢奉上的參茶。
錦歌上前一步,行禮道:
“見過王妃娘娘。”
這一聲語氣極是平淡,絲毫不含討好之色。
王妃這才悠悠的看過來,嘴角一揚,一抹冷笑在嘴角綻開。
“樓小主果真是好大的架子,竟勞得臣兒叫本宮親自來一趟江回。”
江回便是青玄與陵安搭界之地,此刻她們行了小半天路,依舊尚在江回界內。
錦歌聞言一滯,只是片刻,抬眸道:
“今日多謝娘娘救命之恩,不知南宮世子還有幾日能回?”
南宮王妃冷冷看著錦歌挺直的脊背,不禁嗤笑一聲:
“樓小主當真以為自己還是高高在上的相女不成?即便臣兒歸來,以你如今難以自保的境地,怕是連賤妾之位都高攀不起!”
南宮王妃此言已說的絲毫不留情面,錦歌面色微白,就要脫口解釋。倏然想起,只怕這南宮王妃尚不知自己與南宮臣之間命運相系的關係。
莫非南宮臣並未告知王妃,她是黎族之後?
眼前的南宮王妃一襲緋色華裳,眸中盡是嘲諷之色,只怕若不是南宮臣先前有過交代,這女子早就將自己亂棍打出府了。
錦歌壓過心頭不快,朝著王妃又是一禮,淡聲道:
“娘娘誤會了,昔日南宮世子與小女不過泛泛之交,只因爹爹曾許他在長安諸多關照,這才有緣結識。小女如今家逢鉅變,並不敢有非分之想。還望娘娘行個方便,放了我家師父,許我師徒二人一道返回長安。”
南宮王妃聞言一愣,微微蹙了眉,道:
“你師父?你師父是誰?”
錦歌頓時面色微白,她怎忘了,自己竟從不知這神仙老頭的真實姓名?
洛繹曾說玉面神醫沈朔人在長安,那是這老頭誑了自己的?
“我師父是玉面神醫沈朔,是一個白鬍子胖老頭。師父前月來了信,言他在鎮國公王府做客。”
此言一出,南宮王妃倏然坐直了身子,滿目驚詫的盯了錦歌好一會兒。
錦歌垂眸不語,一副小身板兒卻是挺的筆直。
她心中並不知這南宮王妃對她師父瞭解多少,可師父畢竟是為她體內封印才來的青玄,多半已與孟堯一脈有所接觸。南宮臣曾說自己母妃亦是孟堯族人,錦歌心頭有些隱隱擔憂,這王妃會不會從她身上查出什麼來……
“你說什麼?他是你師父?”
南宮王妃聲線倏然拔高,那聲音裡竟滿是驚喜之色。
“快!給神醫徒弟賜座!”
錦歌猛然抬頭,不明就裡的盯著王妃。
她,竟然不知道師父其實並非玉面神醫?
錦歌張了張口,終究什麼也不敢說,只好順從的坐在一旁。
“本宮當真是有眼不識泰山,竟不知樓小主尚有這般能耐,方才……怠慢了小主,還望小主莫怪!”
南宮王妃笑意吟吟的看著錦歌,叫錦歌不禁生出一身的雞皮疙瘩。她自然此刻瞧得清楚,王妃是當真歡喜的緊。
可究竟因為何事,竟叫這位不可一世的王妃娘娘這般紆尊降貴?
錦歌心中並不清楚。
“娘娘客氣了,小女實不敢當。不知……師父他老人家,如今可好?”
南宮王妃命人給錦歌上了一盞香茶,這才笑道:
“樓小主安心,神醫眼下傷已恢復的差不多,就等小主來了……哎呀,臣兒這孩子當真是有心,竟是連本宮亦瞞著!”
南宮王妃滿臉喜色,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