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繹凝視著錦歌蒼白的面色,她微顫著唇,額上滿是汗水,一雙眸子因身子過於虛弱又闔上休憩。
洛繹忙上前為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漬,一時並不知她傷的究竟如何,也不敢貿然扶起她來,只好伏在榻上,一旁輕聲喚道:
“小夭,你可還好?”
錦歌聞聲,睫毛微微顫了顫。努力睜開眼,目光落在洛繹有幾分蒼白的面上。
“你……你方才……叫我什麼?”
錦歌努力的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洛繹聞言,當即面上一熱,目光有幾分不自然的別過臉去。好在天色並未大亮,錦歌並瞧不見他有些燒紅的臉色。
“沒……沒什麼。”
內心糾結了片刻,洛繹生平第一次有些扭捏的撒了謊。
錦歌有些失望的轉過臉去,方才她彷彿一直沉浸在黑暗的夢境裡,渾渾噩噩沒有方向和意識。直到隱隱約約感到有人摸著她的臉頰,又聽見有人喚她“小夭”,她以為是爹爹,睜眼瞧見的卻是洛繹的臉。
洛繹瞧她臉色慘白如紙,想她到現在滴水不進,生怕她再暈厥過去。倒了一小碗溫熱的茶水,又勉強將她扶起,靠在自己肩頭,小心翼翼地喂她飲下幾口。
錦歌皺著眉,只覺得自己滿嘴的血腥味,壓了壓心頭吐意,勉強飲了幾小口。
只這簡單的動作,已然叫她生出一身汗來,實在使不上力氣,只好將頭靠在洛繹肩上。
洛繹身子微微一僵,片刻又小心的將她安置在榻上,蹙眉道:
“我命人去喚你府裡的侍衛來瞧瞧,可好?”
錦歌剛緩過神來,聽他提及侍衛一說有些詫異的看著洛繹。
片刻,這才想起自己此番這是為何受的傷來,面色大驚。
他,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錦歌曾經在相府暈厥過一次,高燒了三天,待她清醒過來時,身子又奇快的恢復過來。錦歌此刻已然感到身子比方才稍稍輕鬆了一些,想來不用多久便能恢復過來。
眼下她並不知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心中只有一個疑問,到底有多少人發現了她的身份?
她記得自己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奔向洛繹的,當時情況危急,她無法做萬全的打算。如今東窗事發,錦歌此刻心中似千軍萬馬踏過一般慌亂。
觀察眼下境況,她如今能安然地躺在軍營的帳篷裡,身邊並未有侍衛看押,莫非……
“你……你沒有告訴侯爺他們……”
錦歌這會兒已經能半撐起身子,靠在一塊軟墊上,謹慎的觀察洛繹的面色。
洛繹聞言面色一僵,抿著唇仔細想了片刻,抬眸道:
“你……畢竟是因我受的傷,我……我等你好了,再問不遲……”
二人一時有些尷尬地對視著。
錦歌想著他只怕是對自己這身詭異的神力好奇不已,或許,自己昏迷過去的這些時辰裡,他已經打探到了什麼。
“你放心,我爹他們並不知情。”
見錦歌面色難看,洛繹有些不放心地補充了一句。
錦歌抬眸,定定地看著他許久,倏然無力的一笑:
“洛繹,你真不怕我是妖怪啊?”
洛繹被她這話說的一愣,不由地想起她昨晚紫色的瞳孔和一身微弱的紫氣,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你…..你是麼?”
洛繹到底是個半大的孩子,被如此具有吸引力的事情牽絆,一時忘記了自己的處境。
錦歌失笑,道:
“我暈過去多久了?洛候他們可曾起疑?”
洛繹抬眼瞧了瞧透過大帳射進的微弱光線,坐在錦歌對面道:
“才一個晚上,他們雖不知情,卻是疑惑你是如何察覺馬副將有異的。”
錦歌分明感到洛繹目光中傳來的探究之色,低了眉目,目光落在他胸口那多展開的血花上。
之前帳篷裡黑暗,倒是沒瞧見,這會兒一看倒是有幾分觸目驚心之感。
“你…..你受傷了?”
錦歌猛然坐起身,自己檢視著洛繹的胸口血跡。
洛繹看著眼前一幕,險些嚇一跳。方才明明還只是微弱喘息之人,怎麼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恢復的如此神速了?
錦歌察覺到洛繹僵直的身子,目光直直的盯著自己,一臉受了驚嚇的模樣。這才勉強一笑,安慰道:
“你連我那副樣子都瞧見過,眼下還有什麼可好奇的?我是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