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酒宴,不過是軍中每月舉行的一次武藝比試大賽。
軍中生活枯燥,尋樂子的方式不過是互相切磋武藝。人人都能參與,不分等級,亦是透過這個方式,軍隊裡破格提拔了不少人才。
錦歌被洛繹一番折騰,在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等二人到了軍營時,天色已然見黑。
錦歌第一次見著古代的軍營,頓時恢復了體力一般,走在最前面,四下好奇的張望著。
踏雪見狀,扭頭蹭了蹭洛繹的肩,彷彿在說:你瞅瞅你媳婦兒,那丟人現眼的!
洛繹抬手拍了拍踏雪的頭,眸光卻不由的落在面前少女提著裙襬四下張望的身影上,竟不自覺的露出一分不易察覺的笑意來。
十萬精兵駐守陵安,帳篷相連一直延伸到天邊。
天色尚未全黑,軍營中每隔幾個帳篷便升起一堆篝火,火光跳躍相連,彷彿星光璀璨。
軍中紀律極好,錦歌雖是女賓倒也沒有惹得把守的侍衛好奇觀望,巡守的侍衛見了她二人,只是上前給洛繹請了安,洛繹朝他們點了點頭,侍衛便接著巡查,絲毫沒有多看他身旁的錦歌一眼。
若是擱平時,錦歌倒是不會多想什麼,只是眼下這情形,錦歌陡然覺得在洛繹面前,自己跟個普通的小老百姓一般,毫無氣勢可言。
心中不禁感慨,難怪自古帝王要多疑。
朝廷撥糧散銀,養活計程車兵卻只對自己的將軍忠貞不二。真哪天將軍要是造反了,這些個帝王一手養活的小白眼兒狼還得跟著作踐自己一手建立的基業,這擱誰眼裡頭能不氣的殺人?
想著這數十萬精兵浩浩蕩蕩奔赴陵安,果然只為震懾?
錦歌心中猶疑。
算著時間,彷彿是薛嬪中毒後,帝君方命洛候出兵陵安。
難不成這二者之間會有所關聯?
錦歌想起爹爹說過派兵陵安,是為了震懾近來越不安分的青玄國。
可是……為何偏偏挑在薛嬪中毒之後呢?
錦歌想不明白。
直覺告訴她,原因只怕並不如表面看起來這般簡單。
薛嬪小產,帝后涅槃,近日這一幢幢血案如迷霧一般盤旋在錦歌腦海裡。
還有之前在平陽遇見的奇怪鬼麵人,錦歌如今雖為恢復記憶,心頭還是震撼的。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擁有與她靈力抗衡的異能?會是黎族的後裔嗎?
她這些日子一有空便找洪侍衛問那鬼麵人的情況,任她如何旁敲側擊,洪侍衛給出的答案每次都是一致的:這鬼麵人只是江湖上的傳聞,再此之前,他們也是見所未見。
錦歌心中還是半信半疑。
畢竟這洪侍衛便擁有異術,能叫人喪失記憶。若是那一日,他同樣對唯一記得那場景的初雪做過什麼手腳,那……
“樓小主,當心!”
不及錦歌反應,頓時只覺得鼻子一痛,撞上了什麼。
錦歌揉了揉鼻尖,委屈地抬起頭,看著洛老九,不禁抱怨道:
“怎麼回事?你胸前塞什麼了,疼死我了……”
看著錦歌疼的眼中泛著淚光,絡繹倏然笑了起來。
錦歌一手摸著鼻子,痴痴的看著這廝唇紅齒白的俊俏模樣,一時竟忘了鼻子疼這回事。
“活該!”
末了,洛繹還不忘落井下石,說完一臉得意的轉身就走。
錦歌這才發覺,若不是他方才擋在自己跟前,自己險些撞上面前的篝火架。
後怕的拍了拍心口,錦歌不禁囑咐自己下次走神一定要當心著點兒。不過……方才這廝這態度,當下叫錦歌對他心存的那麼一丁點兒謝意都轟走了。
憤憤地揉了兩下鼻子,錦歌只好老老實實跟在洛繹後面,想著一會兒能有熱鬧瞧,心情頓時又好了起來。
走到帳篷中央,遠遠便能瞧見那裡升起了一個大堆的篝火,火光鮮亮,想必那便是今日比試的場地了吧。
錦歌不禁加快了腳步,正要超過洛繹時,卻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腕。
錦歌疑惑的看過來。
洛繹面色有幾分古怪的看著她,紅著臉憋了半晌,才道:
“把……把裙子放下來……”
錦歌這才注意到自己為了趕上他的腳步,一時心急便將裙襬撩了起來。若是叫外人瞧見了,著實有些失態,何況……她如今還是掛名的準侯府少夫人……
錦歌忙放下裙襬,仔細理了理衣裙,這才抬頭微笑著看向洛繹,討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