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她託洪侍衛再尋孟堯族人,使了法術叫洛繹忘記自己的一切。
可如今……她望著擋在自己身前的少年,心中竟生出一股懊悔來。
她不想讓他忘記她,她不能讓他忘記她!
彷彿察覺到身後之人的顫抖,洛繹微微蹙眉,朗聲道:
“今日來的倉促,本該與世子暢飲一杯,然拙荊身子不適,我看……只能改日再來叨擾世子了。”
錦歌不自覺的伸出手,緊緊握著洛繹的,彷彿只有從他掌心傳來溫熱,才能叫她心中暖和一般。
南宮臣陡然目光陰沉的盯著二人相攜的手指上,冷笑一聲道:
“倒是不巧,我聽說先前樓小主已然與洛公子解除了婚約,不知可有此事?”
洛繹挑眉,面色不善的盯著南宮臣,饒是身邊沒有一兵一卒,渾身上下無不散發出一股逼人的氣勢來!
不待洛繹開口,南宮臣倏然一笑,眸中風情萬種的看向躲在她身後的錦歌,悠然道:
“尚有一事,只怕樓小主尚未告知洛公子吧?”
洛繹轉臉看向一臉困惑的樓錦歌,見她彷彿也在詫異南宮臣為何有此一說,不免放下心來。
“難道樓小主不曾對洛公子說過,小王才是她師父欽定的佳婿?”
錦歌心中沒來由的一沉。
當日老頭子說笑似的將這男子許配給自己。如今叫他這麼一說,怎麼有種她在外面勾搭了男子的愧疚感?
“你胡說!我師父才不是這樣說的,他說將你許配給我,可我還沒說要不要呢!”
錦歌這一緊張,當下就犯了諢。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
此言一出,洛繹嘴角微揚,卻是暗自在她手指上掐了一下,彷彿在對她隱瞞此事的小小懲戒。
南宮臣彷彿一早料定她有此一說,不以為然的一笑,只是一雙眸子。散著陰森的寒氣。
“黎族孟堯本是姻親,同氣連枝。兩族嫡脈通婚繁衍,子嗣不絕。早在上古時,兩族族長立下重誓,若後裔嫡脈子孫不為姻親。與之婚配者必將陰陽相隔,孑然一生。”
南宮臣毫不在意麵前二人小小動作,自顧自的開了口,目光避開二人,投向極遠的方向。
這話落在錦歌耳中,從茫然變成當頭一棒……
“這…...這不可能!”
錦歌不知南宮臣為何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有此一說。起初並不願信,直到想起外祖至今孤身一人。還有爹爹與孃親,果然……是巧合還是命運呢?
洛繹瞥見錦歌越發蒼白的面色,他掌心裡她的手指縮成一團。瑟瑟發抖,一雙眸子頓時煞氣逼人!
“南宮世子這是要奪人所愛了?!”
南宮臣嘴角依舊輕笑著,眸中卻沒有一絲暖意。
“黎族孟堯身受天神恩寵,雖獲一方靈力,卻要以身守護人間安寧。”
南宮臣陡然收回目光,平靜的看向錦歌。接著道:
“直到你外婆與外祖父成婚,你母親與樓相婚配。天地輪迴,亂了神界綱常。蟄伏地界數百年的幽冥殺衝破封印。為禍人間。你以為,這僅是巧合嗎?”
錦歌一顫,她從不知,自己重生後的命運,竟要與這些光怪離奇的事情扯在一起。
“妖言惑眾!”
洛繹顧不上敵眾我寡,大聲呵斥。
南宮臣轉眼看著洛繹,一雙琥珀色的眸子越發澄亮。
“洛公子不是親眼見過小夭施展靈力麼?”
洛繹一怔。
“她如今體內封印未破,跟你離去,唯有死路一條!洛公子若是不信,大可一試。”
“不過……一旦她香消玉殞,這世間便再無束縛能困住幽冥殺,生靈塗炭,指日可待。”
“她如今身系天下蒼生禍與福,我勸洛公子……還是想清楚為妙!”
洛繹從前並不知這兩族奧妙,今日被南宮臣一語道破玄機,心中不由顫了顫。
若如他所言,他與她,果然不能在一起麼?
洛繹怔忪的片刻,錦歌悄悄拉了拉他的手。
他轉頭,看著一臉無措的錦歌,努力的扯了嘴角,卻如何也笑不出來。
“你帶著烏衣騎走吧,無論禍福,我都要先見過師父才好。”
不待洛繹答話,錦歌探出身子,朝向南宮臣,正色道:
“我跟你走,放了烏衣騎和洛公子。”
南宮臣不由的眯起眼,瞳孔裡帶了幾分戲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