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嬪身懷皇嗣,自然身子貴重的緊。為怕母子有所閃失,樓相一接旨意,便當夜匆匆趕往景泰殿去了。
帝君帝后與剩下的三位大臣依舊守在凌雲殿裡,商量後備之策。
子時剛過,便見常喜樂匆匆趕進殿中,衝帝君帝后大禮跪拜道:
“帝君,帝后,景泰殿方才派了一位宮女前來,說是奉了南宮世子之命,前來送玉露膏。”
“樓相可曾一同前來?”
“回帝君,樓相尚在景泰殿,方才派人帶了話,說一會兒便過來。”
安陵越聞言大喜,忙叫常喜樂喚了人進來。
來者是一位身形頗高的清瘦宮女,手裡託著一方錦盒,於大殿前徐徐拜下身去。不等帝君吩咐,守在一旁的孫醫政忙上前接過宮女手中的錦盒。當著眾人之面開啟一看,裡面是一粒褐色的帶著些許薄荷清香的小藥丸。
事關皇嗣,孫老太醫不敢輕視,正要尋了銀針試探,便聽的這小宮女道:
“且慢!”
眾人一愣,不由得齊齊看向這容貌普通的小宮女。這小宮女竟也絲毫不懼,朝著安陵越一個拜伏,緩聲道:
“帝君,奴婢臨行前得世子吩咐,此藥貴重,若是飲用前受損,恐會影響療效。”
孫老太醫拿捏著銀針的手懸在半空,聽聞這小丫頭一言,手中一頓,不由得轉身去看帝君安陵越。
安陵越並不懂醫,愣怔片刻便朝孫太醫道:
“你可看出此藥成分?”
孫老太醫垂首正色道:
“稟帝君,此藥外以薄荷包著,氣味濃厚,蓋住了裡頭藥草的味道。若不開啟,老臣著實猜不出裡面是何物。”
帝君安陵越聞言皺了皺眉,面上有幾分猶豫之色。正想再問什麼,只聽那小宮女朗聲道:
“帝君,此物乃我青玄皇室傳世之寶,只此一粒。若非世子感恩帝君經年來的照拂,自然是不敢露面於人前的。”
這宮女一番話說的別有意味,叫安陵越面色一滯,細一思量,半晌才對孫卓道:
“既是世子好意,便不必查驗了,送去給薛嬪服下。”
孫卓得令,親自將此藥拿進內室,喚了薛嬪貼身宮女,將此藥喂服。
帝君帝后帶著一眾人在殿外焦急地候著訊息,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有一小宮女跑出來報喜道:
“啟稟帝君帝后,孫太醫道薛嬪娘娘的毒解了!”
帝君大喜,殿下一片恭賀之聲。安陵越忙挽了帝后的手要往內殿去,便見孫卓踉蹌著腳步出來,躬身一禮道:
“帝君帝后大喜,薛嬪娘娘母子平安。老臣方才已為娘娘施針,娘娘脈象平穩有力,不出兩日便可甦醒。”
安陵越見他額上一層細密的汗珠,後備隱約可見汗溼的儒袍,自然曉得他費盡心力,心中一時感慨道:
“有勞孫太醫了!來人,傳本君旨,太醫院醫政孫卓救駕有功,醫技超群,擢升為太醫院院首,享三品祿。太醫院上下,每人尚白銀千兩。”
“臣不敢,謝陛下恩典!”
孫卓忙跪下拜謝,殿內一時喜氣洋洋。
安陵越剛要抬腳往內室走,反被帝后輕輕按了按手。安陵越停了腳步,順著帝后的眼光看去,目光落在方才送藥來的那位小宮女身上,當下明白了其中意思。
今日真正救了薛嬪與皇嗣的,自然是南宮世子,自己一時光顧著高興,險些將正主忘了,忙朝身邊文禮官又道:
“下旨,青玄沐親王南宮臣救駕有功,尚黃金萬兩,錦緞百匹,來年初以大夏親王之禮送返歸國。”
“奴婢替世子謝大夏帝君厚愛,願帝君千秋萬世,國泰民安!”
小宮女的聲線因激動竟稍稍有些嘶啞,朝著安陵越行了跪拜大禮。
“好了,你且退下。三位愛卿,今日叫爾等受苦了,今夜便宿在暖心閣,回頭告之樓相,叫他不必過來,一併住下。明日本君再與爾等商議,都退下歇息吧。”
“臣謝帝君恩典。”
三人拜伏,隨著引路的常公公一併退下了。
樓墨年在景泰殿裡剛飲完第二盞墨心,便見方才送藥去的小宮女回來了,面上喜色難掩,自然曉得事情辦成了。
南宮臣與那小宮女一個對視,小宮女超他歡喜地點了點頭,南宮臣這才放下一顆心來。親自為樓墨年斟滿茶水,淺笑道:
“樓相果然妙算,小王多謝樓相相助。”
說罷,以茶代酒敬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