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詛咒縛身與最初之日

五條了。果然是個怪名字。

驚鳥鈴摩擦出戰慄般的顫音,不知從何而來的風吹動了矛尖下懸掛著的朱字元咒,只餘下猙獰的模樣被扭曲得更加怪異。不能再被對方輕易地看穿心緒了,在思緒流轉之前,她想她必須要說點什麼。

“‘她’是誰,你的戀人還是你的骨頭?”現在好像也只能問些顯而易見的問題了,“不要告訴我,你是為了‘她’而奪走了那麼多的生命。知道嗎,這樣就太俗了,週六晚上播出的奇幻劇都已經不樂意拍這種情節了。”

“戀……戀人?不是的……我們不是!”

他陷入了短暫的恐慌,彷彿被看穿心緒的是他。

“這一切的死亡不全是為了她,也不是為了再一次見到她……儘管我很想見她。我只是想——”

他不再說下去了,不經意間攥緊的手掌幾乎要將脊骨折斷。很突兀的,他從草間猛得站起,任由抵在頸上的矛尖劃破血管,濃稠的血滴就這麼掛在裂開的面板邊緣,不知何時才會墜落。和服的下襬被這突兀的動作拉扯著折起,露出未曾窺見的森森白骨。

在失去血肉之後,本該是供他立足的雙腿,纖細得如同木枝一般。藏在這件得體衣物之下的身體究竟是什麼模樣的?無法想象,也難以窺見。

毋庸置疑的是,純粹的骨頭根本不可能再支撐起這幅身體。在衝動般憤然站起的半秒鐘後,他的身軀便不受控制地向前傾倒,腐爛的手掌緊緊拽著她的肩膀,壓著她墜向地面,猙獰面孔仿若哭嚎。

應該躲開、應該逃遠,五條憐清楚自己需要做什麼,四肢卻是僵硬了,連呼吸也就此停滯。有什麼滲入了她的手腳之中,驟然間繃緊,再也沒有能夠容她操控的餘地。窒息感隨之侵入大腦,只有內心在尖叫。

……誒?

她已經害怕到,連身體都無法挪動了嗎,就像笨拙的綿羊一樣?

不是的,絕對不是。

怯懦是真的,無能也是事實,但她絕不是這種膽小鬼。

令人恐懼的、瀕臨死亡的感觸,她體驗了那麼多次,比這更劇烈的疼痛也曾襲來。她根本不怕死亡,也不可能害怕眼前的古舊身軀。她應當能躲開的,為什麼……

視線之中,尖銳的脊骨倏地迫近,咧著嘴的蒼白頭顱正斜斜地睨著她,以那空洞的眼眶。

聽到了破裂的聲音,蓄滿水的球體轟然炸裂,更深入的異響鑽進耳中。身軀木然撞向地面,高草無法成為柔軟的緩衝,那切實的悶響比異物入侵更加沉重。

在鮮血滲透入殘存的左眼之前,她看到了他的眼淚,鮮紅鮮紅地從破碎的右眼中淌落。

看著他,彷彿在注視著鏡子的自己。他的喘息是自己的喘息,他的話語像是對她的安慰,似乎也是對自我痛楚的壓抑。

“沒事,不疼的……沒事,沒事。別害怕……別怕。”

騙子,騙子。他在說謊……好疼!

從他深藍色眼眸的倒影中,她分明看得真真切切,他手中的脊椎骨刺入了眼眶,如同踩死一隻螞蟻般,輕易地將大腦與意識盡數碾壓。

尖叫聲藏到什麼地方去了?快讓她叫出聲吧,哪怕只是無用的宣洩也好。

會死。死在這裡。

只有這個概念是鮮明的,她的想象或將在此刻化為事實。

……不想死。她不想死。

她不能死。

這是她的身體,是她的意識,無論是詛咒還是術式,都不可以奪走她的主權。

一定有碎裂的繃斷聲,視線被徹底染成了血紅,一切皆不真切。鈴音好像蓋住了其餘的一切聲響,期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