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驍沉默了。
見他沉默,顧合音心裡又有些不忍。
她瞭解他,他心裡頭一難受就會這樣沉默,然後擰眉看著她。
顧合音低頭隨意擺弄了一下手裡的東西,看似隨意的扯著唇角問他:“你怎麼會在N市?”
厲驍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我為什麼不能在N市?”
顧合音一時語塞:“……你父母在B市工作,當初你也在B市上大學,而且你老家在北城,怎麼想你也不可能到N市來啊?”
厲驍聲音平靜,深邃的眼睛在黑暗中依然明亮:“這麼多年,我以為你已經忘記北城了。”
北城。
這些年刻意不去回憶的記憶在這一刻像開閘的洪水一樣傾瀉而來,顧合音感覺自己有些站不穩,低著頭穩了穩神,眼眶忽然就酸了。
那裡是空氣中帶著鹹腥氣味的北方小城,那裡是海岸邊寧靜細軟的沙灘,那裡是高考後狂歡的盛夏,那裡是正午燙手的鐵皮屋頂。
那裡有他,也有過她。
顧合音的心被悲憤席捲,她復抬起頭來看向黑暗中身影頎長的男人,自己還未察覺,尖酸的話語已經從她嘴裡說出來。
“這麼多年,我也以為當年公安大學的高材生早已經在B市發展的風生水起了,怎麼會跑到N市來做交警?厲驍,你的夢想不是最重要的嗎,在這裡當小領導可不是你的夢想。”
還是這麼牙尖嘴利。
厲驍抿了抿唇:“交警也是維護社會安定的堅實力量。”
顧合音不等他說完,不在意的擺擺手,轉身往自己的小車旁邊走:“無所謂,我不感興趣。”
她走到自己車旁,將車鑰匙投進鎖孔裡,輕輕轉動,車子解鎖。
顧合音拉開車門,彎腰將手裡的東西一股腦扔在副駕上,而後又退出來,扶住車門站在那兒看厲驍。
9年沒見了,他比當年退了青澀,更添了些成熟男人的韻味。即便是站在昏暗的光線裡,依然能看得出他挺拔的身姿和寬闊的肩膀。
是個難得一見的好皮囊,卻與她無關了。
顧合音今年已經29歲,厲驍比她還大兩歲,算起來有31了。
三十而立,她想到厲驍的年紀,心裡有些發酸。但她臉上卻笑起來,眼睛彎成兩道月牙,身子趴在車門上沿,衝著厲驍甜甜說:“厲隊長再見,你該回去輔導孩子寫作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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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回家的路不是往常熟悉的路,顧合音開著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