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受到神明祝福的騎士也絕對不會如此脆弱,鎧甲和武器上附著的聖力並不是什麼擺設,而同伴的劍刃也能幫助他們擺脫身上毛茸茸的沉重煩惱。伴隨著教會騎士身上的金光,不斷有倒黴的狗熊無助地擺動著四肢,被小個子對手身上突如其來的斥力彈上半空,然後身上插著長劍或子彈落地。
但是狗熊們地奮勇衝殺,在成功地阻滯了精靈的腳步的同時。也鼓起了巨熊軍團其餘士兵的勇氣。最後幾個矮人在灌下一大壺自制的烈酒後,從正在發抖的獸人手中搶過狼牙棒,喊著誰也聽不懂的醉話殺了上去。而人類和卓爾雖然還是沒有重新進化為敢於打肉搏戰的狂戰士,但還是基本恢復了躲在遠處打冷槍地民兵水準,急於突圍的精靈軍儘管在越來越頻繁的攻擊面前穩住了腳步,沒有被這些弱兵消滅,但是原本一鼓作氣潰圍而出的打算,也因此徹底變成了夢想。
隨著戰況的繼續糾纏。沒有跑遠的精靈軍內其他種族計程車兵也停下了腳步,在上司英勇奮戰的鼓舞下先後返回了戰場。他們在焦黑地灰燼和層疊的屍體間拔出了自己的兵器,同剛剛由速成狂戰士退化為膽小鬼,又再次進化成半吊子民兵地人們展開了遠距離的互射,峽谷間再一次槍聲大作,彷彿精靈軍開始了全面的反攻,即將扭轉戰局一般。
然而,這究竟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當倒黴熊中隊再次衝上來的那一刻,精靈軍就已經失去了最後一個撤退的機會。當十幾門火炮地輪子轆轆地碾過人類、精靈、卓爾、矮人和狗熊的屍體,將黝黑的炮口對準縮成一團地精靈時。一切抵抗都失去了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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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非亞…利亞頓喘著粗氣,單腿跪地,一手撐在混合著血水的泥裡,勉強支援著自己不要倒下。她全身沾滿了自己和別人的血,衣服被子彈和熊掌撕成了碎布片。跨下的坐騎早已在第一輪霰彈風暴襲來時。就帶著滿身的鉛粒,嘶鳴著倒斃。連隨身的軍刀也由於劈砍得過多,彎得收不進鞘裡。只好隨意丟在地上。往左面看,左面全都是層層疊疊的屍體。往右面看,右面也都是層層疊疊的屍體。遠處的槍聲已經不再響起,眼前可以看見的敵人越來越多。陣陣嗆鼻的血腥和硝煙之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死亡味道。
多少年了,她索非亞…利亞頓多少年沒有遇到這樣的絕境了。即使是被馬茲卡大陸的特庫姆塞酋長擊敗的那一回,她也沒有感到如此危急和無助過。現在,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降臨,這是她脫離暗殺行當以來的頭一回,恐怕也是最後一回了。
教會派遣的最後一批騎士還在同數十倍的敵人搏鬥,並且殺得這些完全辜負了祖先威名的黑暗精靈步步後退。但即使是受到過神明祝福的鎧甲,也無法消彌十磅鉛彈動能的破壞力。聽著敵人炮兵那拗口的號令,下一輪的炮擊應該也快到來了吧。
她心中不甘心、不服氣。眼前的敵人既無勇氣也無作戰技術,完全是和街頭流氓一樣盲目地一擁而上,然後毫無紀律的一鬨而散。這些懦弱的耐色瑞爾人不敢和自己打全憑真實本事的白刃戰,卻毫無軍人風度地驅使野獸上來充當炮灰,用重炮轟擊自己最後這點步兵,還讓狙擊手在肉搏戰中放冷槍——她從來不想想自己肆意屠殺平民是否有違軍人風度,卻一向在心中高標準地要求別人,以便培養憎恨。這也是精靈憎恨之神薛佛拉斯招攬信徒的絕招:寬鬆地約束自己,嚴厲地要求別人,無法實現願望就去憎恨。反體制分子的培養就是這麼容易。
她心中同樣很沮喪、很後悔。無論敵人的表現有多麼無能和醜陋,輸了就是輸了。同她那個貪生怕死的遠方親戚伊德里爾…利亞頓不同,索非亞…利亞頓從來沒有在身上準備傳送首飾的習慣,也沒有半點進戰俘營地打算。薛佛拉斯殿下座前最勇敢的精靈戰士。豈能向異神的走狗低頭?但是現在,她卻為沒有準備一條保命的退路而萬分後悔。
各種語言的慘叫聲,各類兵器的碰撞聲和利刃入肉聲漸漸變小
人驚恐地喊叫起來,緩緩退開,但這對疲憊至極的精絕,對不是一個喘息休整的時機,而是更加嚴峻考驗的開始。
“轟隆!”
“轟隆!”
煙團騰起,彈丸呼嘯。隨著一陣爆炸聲。索非亞地耳朵嗡嗡作響,完全喪失了聽力。土塊、碎石伴隨著碎裂的肢體和武器噼裡啪啦地砸在她的身上,劃出一道道血痕,好不容易才漸漸中止。她勉強抬起被震得暈忽忽的腦袋,茫然地擦去臉上的浮土,卻驚訝地發現四周似乎一下子變亮了。
不,不是四周在變亮,而是她身邊的精靈騎士已經全部倒下。再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