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落地時才將我接住,她分明已經站在地上,卻把我提起來,不讓我雙腳著地,直道我連續叫了兩分多鐘,感覺不對勁,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雙腳離地面只有零點零一公分。在我憤怒的前一秒,她眉開眼笑地說:“天哥哥,你真可愛!”然後就是一個熱情地長吻。我的憤怒全都溶化在這個吻裡,竟至於無。
正如孫妙所講,我真是太可愛了!
我擔心再待下去,遲早給孫妙玩死,再次向孫妙辭行,轉身就走。孫妙道:“你就這樣走著回去嗎?”我說不,前面出了樹林就是大路,打車回去。孫妙壞笑道:“你還認得方向嗎?”我說:“當然……認不得!”我想說當然認得,卻突然發現自己不知到了個什麼地方,周圍全是樹木,環境已換,不是來時的路,天色向晚,林子裡霧氣很重,無法辨認方向。
孫妙笑道:“我送你回去吧!”不由分說,拖著我的手,奔入樹林深處。
被她的小手拉著,我又開始走神了:柔荑,小手,好滑……
孫妙的‘縮地成寸’練得不錯,眨眼功夫就進了城,比火箭還快。我可沒打算讓她送我進城,現在既成事實,只好作罷。回到城裡,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衝進一間正在跳樓大削價的衣店買了一套衣服。換掉被孫妙扯得不成體統的衣服後,順口說道:“咱們去吃飯吧!”從早上到現在,我是滴水未進,粒飯未食,早已是飢腸轆轆。孫妙歡喜雀躍道:“好啊,我要吃泡饃,羊肉泡饃!”我一怔,貓不是喜歡吃魚嗎?什麼時候改吃羊肉了?
不知道誰說的,到了西安不吃羊肉泡饃,等於沒來過西安。我剛到西安的時候,為了體會這句話的意味,天天去吃羊肉泡饃,幾天就把一月的生活費吃完了。此後的二十多天,羊肉泡饃改成鹹菜就饃。從此我再沒吃過羊肉泡饃。
孫妙突然要去吃羊肉泡饃,我的第一反應是立即去摸口袋裡的錢包,還好,還有幾十塊,我鬆了口氣,帶她進了老李家泡饃館。
老李家泡饃館是家連鎖店,店面很大,環境很好,乾淨清幽。我以前吃東西不知其味,填飽肚子為要,後來發現心情也很重要,首選乾淨整潔的店面。所以這家店我是常來的。
時間還不到飯點,店內的食客少得很,我們選了個靠窗的位置,要了兩碗手撕饃。我主張用機器絞,孫妙說那多沒意思,非要自己動手撕,這一撕就撕了半個小時。
我本以為她有什麼話跟我說,誰知她只是一面撕饃一面目不轉睛地盯著我,嘴角掛著笑容。搞得我極不自然,說道:“我是不是很帥?!”孫妙含笑道:“醜死了!”我道:“那麼我的臉上長瘡了?”孫妙道:“沒有啊,好好的,很光滑!”我道:“如此說來有人在我臉上畫了條魚!”孫妙奇道:“畫魚作什麼?”我氣道:“我既然長得如帥,又沒長瘡,若不是臉上有條魚,你這隻美麗的貓兒怎麼盯著我的臉看呢?”
孫妙立即花枝亂顫地笑了起來,把我目光完全吸引過去後,白了我一眼,道:“我喜歡盯著誰,就盯著誰,你管得著嗎?”
不知是不是她又在暗地使那招‘迷神舞’,我的目光怎麼也無法從她面上移開,直到她說完那句‘你管得著嗎?’我才猛然一震,轉開眼睛,望往窗外。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街面上依舊一幅繁華景象。
來了西安這麼久,還是不習慣這座城市的喧囂和熱鬧,總想避得遠遠的,卻又無法可避。在我的想象中,這座城市應該是文人墨客聚集的地方,而不是販夫走卒的樂園。它應該建設成一座文化名城,以文化產業拉動經濟,而非現在物慾橫流的商業都城。
不知如何,我一時感觸叢生。
“你媽的,找死!”不知誰大罵了一聲,將我驚醒過來,我回頭看見幾個蠱惑仔打扮得小混混正在欺負一名女服務員,一個傢伙將她按在桌子上,提起一壺茶水就往她臉上澆。茶水沒有熱氣冒出來,應該是涼的。那女服務員嚇得哭了出來,滿頭滿臉被澆得溼漉漉的。其他的服務員聚集過來,卻無人上前,只在一邊求饒。那混混罵道:“她把我身上都淋溼了怎麼算!”我搖了搖頭,轉過頭來,卻見孫妙滿眼兇光地盯著我,嚇了一跳,道:“你幹什麼?”
孫妙道:“你見到有人被欺負,就不去伸張正義嗎?”我苦笑道:“他們那麼多人都不敢上去,說明那些混混經常在這一帶活動,少惹微妙,而且,人家只是澆澆水,說說話,又沒動拳頭,摸刀子,已經很憐香惜玉了!”我就是這樣,事不關己,絕不出頭。再者說,人家人多勢眾,我上去也是白捱打,伸張正義也要量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