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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另一個說,晚上也不怕,昨天晚上不是也去了麼,怕什麼。

等到遠處思瑤跟神婆跑過來的時候,去古廟已經變成了不可改變的事實,我們氣喘吁吁地又下了山,路上思瑤哭了,不停地抹著眼淚,神婆在一旁勸著,說的跟我剛剛說的差不多,就是結果未必會有那麼壞。

可是不知為什麼,我就是覺得結果好不了,絕對的好不了。

其實到現在我也不太確定那天碰到的男女之中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大鵬,說不上就是另一個學生,我更不確定我那天摸到的那個肉身雕像是個什麼東西,絕對不是人類的面板,也絕對不是木頭或者石頭,就好像是一個塞滿東西的皮囊。

這麼一個東西如果真的存在,真的站在那裡冷眼看著男女的野合,我相信結果肯定好不了。

昨天的經歷已經徹徹底底地擊垮了我所剩不多的唯物主義世界觀,以前我的唯物主義僅存的理由是我沒有見過鬼,我聽說過的見過鬼的人大多不那麼的可靠,至少不是我的父母之類不會用這種鬼話騙我的人。

但……誰能給我解釋解釋昨天我經歷的世界?

難道是在拍電影?

下山的時候風月在男人的簇擁下走在了前面,思瑤這幾個被男人遺忘的女人走在了中間,就剩下我自己走在了最後。

走一路,想一路,根本解釋不清楚自己見到的與聽到的,解釋不了那場婚禮,解釋不了兒時的詛咒,更解釋不了這他媽的三十天的生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就在崩潰與理智的邊緣走進了村子,我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冷戰,再往裡面走,路過了槐樹,我抬頭看了看,上面什麼都沒有。

看到所有人都在前面走,我小聲地喊了幾句,小不點兒,小不點兒。

沒有迴音。

好吧,現在是白天,但是晚上我真沒膽量跑過來喊幾嗓子,昨天樹上那個到底是不是小不點?如果是別人,怎麼可能認識我?

有的時候接受這種事兒似乎是最好的選擇,但是我還是寧可欺騙我自己,告訴自己這中間有隱情,有其他的解釋。

我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是如此倔強的唯物主義鬥士。

我離開了槐樹,感到有點害怕,快跑了幾步,追上了思瑤。

思瑤已經不哭了,眼睛還是紅紅的,神婆嘆了口氣,讓開了幾步,給我們兩個留下了點單獨的空間。

思瑤說,你到底知不知道大鵬在哪裡?

我搖了搖頭。

思瑤說,那天晚上你到底去哪裡了?

我說,我真的是發燒了,我跟你說我來了古廟,你卻不信。而且,你確定大鵬是那天晚上不見的麼?

思瑤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可能是早上走的。

我說,有沒有可能早晨起來看到山裡的空氣很好,然後出去走一走?

思瑤點了點頭說,他喜歡早練,很有可能。

我說,那就是了,我那天晚上去了哪裡,真的跟大鵬沒關係,我說出來你也未必會好受,說不上你還會……感到害怕。

思瑤說,這時候我沒有什麼可害怕的了,你說吧。

我指了指前面的古廟說,如果我不是發燒出來幻覺,我就在這個古廟裡。

思瑤點了點頭說,然後呢?你看到了什麼?也是新娘子麼?

我說,不是,昨天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這個古廟真的有點邪,我那天在這裡面看到了一座雕塑。

思瑤眼睛瞪大了,然後說,廟裡面有雕塑,有什麼好怕的?

我說,不,你聽我說,這個古廟一直都有個傳說,也不是傳說。我小時候在這裡長大的,我的父親那輩兒還親眼所見,這裡面供奉的是一個女人的肉身,幾百年了,栩栩如生,是一個真人。

思瑤猛然站住了,然後退了幾步,聲音發顫,她說,你別嚇唬我。

我說,其實如果真是肉神菩薩,也沒什麼好怕的,中國有很多這樣的菩薩,九華山就有好幾個。這都是得道的高僧,不會對你如何的。但……這個肉身菩薩其實已經沒了,我聽說文革之前就被人從廟裡面拖了出來,吊在了樹上曝曬,然後整個村子都臭了,最後被人給燒了。你懂我什麼意思麼?肉身菩薩已經沒有了,我那天在廟裡看到的肉身菩薩……我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

思瑤說,會不會……會不會是人。

我搖了搖頭說,不會,我雖然沒有看清楚,但是我不小心摸到了,這種感覺絕對不是人的,就好像是……木乃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