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還是看得清,這座雕塑腳底下踩著的是火焰形狀的東西,看起來像極了當時古廟中的那個雕塑腳下踩著的業火。
神婆似乎說過,這業火是在地獄入口洗滌人靈魂的東西,而古村古老相傳的那句話就是,地獄的入口就是金山的入口。
難道這才是真正的地獄入口?
我突然聽到外面有喊聲,寒毛都豎了起來,躲回在雕塑後面,看到小愛與大愛臉色蒼白,四隻眼睛都望著我,似乎等著我拿主意。
這時候已經逼上絕路了,我哪裡還有什麼主意?
對方不說有槍,就算是那幾個男人都是人高馬大的,我肯定是打不過。
現在沒有退路,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剛剛給我們造成麻煩的那白花也對他們有同樣的功效吧。
我悄悄地轉到一側,在陰影中探出了頭,白花因為小胖兒的妥協成功散子,從任何跡象上來看都進入了新一代的孕育期,也就是休眠期,不知道下一代會進化出什麼樣的奇葩功能,總之在這一代中,一朵花都沒有剩下。
我看到門口跑進來四個人,最後又在四個人的腿中鑽出來一個人。鑽出來的人是侏儒張大師,後面的四個人中我只認識一個,就是馬天成。
四個半人都很狼狽,身上的衣衫破爛,他們站在門口,看著石橋與兩邊的黑湖。
我們躲藏的雕塑在這個殿的正中,幾乎就是石橋盡頭再走五六米的模樣,這個距離其實離整個洞口都不太遠,加之洞內空間封閉,說話迴音很大,所以我居然聽到了那幾個人的話。
馬天成說,這又有一座橋,不會再冒出什麼東西來吧。
另一個男人說,他媽的,太嚇人了,到底是什麼東西?那是人麼?身上長滿了那些個粘糊糊的觸手是什麼?
旁邊的人說,別說了,我都要吐了。那個東西太嚇人了,槍也打不死,幾秒鐘就能把人吸成乾屍。四個人,就這麼一下子都沒了。
馬天成說,別說那個了,不小心點,說不上咱們四個都沒了。
侏儒一抬手,說什麼我沒有聽清,馬天成說,算了,算了,別抽籤了,我先走吧,你們在門外等著吧,槍都準點。
侏儒還真是一個聰明人,這個主意我們就沒有想到,基本上都是一窩蜂地往裡面走,結果全都中招,最後要不是風月莫名其妙地希望自己死,我們恐怕這時候都當花肥了。而侏儒這招就不錯,所有人都在外面等著,一個人進來探路,真出了事兒也就是一個人的問題。
我們當初怎麼沒有想到?
馬天成走花池的時候,我的心都跟著狂跳,一方面我希望白花還有用,能夠逼退他們,另一方面我又覺得就算馬天成倒在這裡了,侏儒也不會半途而廢,我們幾個人還是沒有退路。
當然我自己在這裡矛盾,事態可跟我的關係不大,馬天成小心翼翼地走過了前半段沒有發現異常,然後大步流星地衝出了石橋,最後又跑了幾米,直接到了雕塑跟前。
我嚇得急忙縮了回去,聽到馬天成在雕塑前面喊道,沒事兒,都過來吧。
一會兒我聽到了另一個人喊道,過來吧,我也沒事兒。
我意識到侏儒果然是老奸巨猾,就算是前面判斷出來沒事兒,他還是小心翼翼地讓一個接一個人透過石橋,這個人在思考事情的習慣上已經高出了我一大截,冷靜而且殘酷,對付這樣的人我能有什麼勝算?
我看了看地上的小胖兒,我不可能揹著小胖兒跑過他們,也沒有把握可以悄無聲息地帶著其他三人鑽入甬道中。
就算我可以,甬道也只有一條路,侏儒沒有其他的岔路可以走,也就是說我註定要碰到侏儒這一群人。
我沒有其他的退路了,所以我低聲跟小愛說了幾句,然後高舉著雙手走了出去。
走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侏儒在橋上下來,他看到我一愣神,然後手中的槍舉了起來,喝道,都給我出來,都出來。
小愛跟大愛在我身後走了出來,侏儒說,其他人呢?都出來。
這時候那四個壯漢都站在我們的面前,馬天成快速走過來,看到雕塑後面的小胖兒,上去抓了一把,但小胖兒昏迷不醒,這時候一百斤的人有二百斤重,更何況小胖兒本來就二百斤。馬天成一下子沒有拉動小胖兒,反而被帶了一個踉蹌,然後他啊了一聲,侏儒手中的槍突然響了,沒打到我,子彈擦著我的腰飛馳而過。
我差點沒嚇死,馬天成也嚇了一跳,跳了出來說,沒事兒,沒事兒,這有一個……死人。
我說,沒死,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