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扭過去了。
我覺得學生也應該進去,畢竟鬼附體的與受害者都是他們的人,但我看他們的時候發現他們每個人都在顫抖,受驚不輕。
現在怎麼辦?難道又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就一條命,而且保質期還快過了,這剩下十多天的命也是命,不能因為短就歧視它,對不對。我也就是一個普通人,你讓我對付一個拿匕首的歹徒我都未必敢上去拼命,更何況是一個拿著匕首的鬼?
我在心裡不停地給自己講這些大道理,告訴自己只要等待下去最終會有人按耐不住站出來,可是我沒有想到,站出來的是小愛。
小愛在一旁突然說話,她說,總這麼站著也不是辦法,我們進去看看吧。
沒有人應聲,我急忙低聲說,小愛,你幹什麼?
小愛說,如果我們不進去,真有這麼一個瘋女人的話,裡面的人可能就危險了。
我一頭霧水,裡面的人的確很危險,但小愛真沒有必要出頭。不過她既然已經站出來了,我還能退縮?
我咳嗽了一聲,然後說,這樣,我先進去,你們站在我身後,支援一下我,行不行?
還是沒有人吭聲。
我又說,我打頭陣,行不行,這樣下去大家站到什麼時候?這山又出不去,雨只會越來越大,到了晚上你們也在外面站著?現在進去,說不上小斌還有救。
學生們開始竊竊私語,風月說,我跟你進去。
我真的很佩服風月的勇氣,雖然剛剛她暈了過去,但她真的跟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樣。我感激地對她點了點頭,然後說,不用你跟著進去,你們在我身後就行了。
然後我又低聲對小愛說,你別衝進去,站在最後,聽到了麼。
小愛搖了搖頭說,我在你身旁。
我拍了拍她的手,往前走了幾步,回頭一看小愛跟風月跟著我,剩下的人都離我們三個有三四步那麼遠。
這也是無奈的事兒,如果不是小愛蹦出來,而是其他的人蹦出來,我說不上也離得越遠越好。
我的手臂顫抖地推向了那扇木門,門呀呀地開啟,屋裡面有些黑,一瞬間我沒有看清裡面的情況,但是等到我的眼睛適應了光線之後,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手臂張開,護住了身後的小愛與風月。
小斌握著匕首站在那裡,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
不用說,那個鬼找到了新的宿主。
而我的生命就要終止在這一刻。
在這一瞬間,萬籟俱靜,甚至我腦海中的滴答聲也消失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只等著迎來我生命的結局。
十八日(2)惡靈
我低聲說,她怎麼有匕首?怎麼出來了?
思瑤在人群前,她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軟綿綿地靠在門框上,似乎還在哭。
我的問題沒有人回答,我把思瑤拉了出來,低聲重複了一遍。思瑤哭著說,我們兩個過來幫她上廁所,結果解開繩子她突然就拿出匕首了。我們當時嚇壞了,幸好她沒有對我們下手的意思,直接就過去找侯明宇了。
我說,她的匕首哪裡來的?
思瑤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我咬了咬唇,眼看著侯明宇身上不停地新增新傷,如此下去估計就算王愛丫不割破他的喉嚨他也會失血而死。
我對身後的馬天成說,馬哥,怎麼辦?
馬天成看了看四周,然後說,學生的事兒,他們自己解決吧。我這個旅店死人夠多了,以後我們也不會來了,愛咋樣咋樣吧。
我說,你也不能這麼不負責任吧,畢竟這是你的旅店。
馬天成說,你也別這麼說,這旅店就是我們哥倆打野食賺外快的地方,要不是困在這裡,我們真的轉身就走。
他的神色真的是打算放任不管,既然他有這個心思,我肯定沒有辦法強迫他去冒險,畢竟面對一個瘋女人與一把匕首,誰都會感到毛骨悚然。
我對小斌說,你們也不管?
小斌看了看裡面,然後說,過去就怕她衝動,本來還沒打算殺人,突然就殺了。
我說,要不然跟她談談,看看她想要什麼,穩住她再說。
小斌嗯了一聲,他在門口喊道,愛丫,愛丫,有話好好說,別衝動。
王愛丫似乎沒有聽到這句話,匕首舉起來在空氣中劃了一下,似乎在抵抗一個看不見的敵人,然後她又把匕首放在侯明宇的脖子上。如此往復了幾次,在侯明宇的胸口又割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