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點了點頭。
陳父的臉上寫滿了滄桑,他說陳軍一直沒回家,甚至連個電話也沒來過。前幾天一位姓姜的警官來這裡向他了解情況,他現在已經知道這事了。不過他說自己始終相信陳軍,陳軍從小心地善良,從來不會做出格的事。
聽著陳父一遍又一遍地為兒子的清白辯護,我們都很沉默。他似乎察覺到自己有些激動,連忙岔開話題問我們吃過了沒有,大夥知趣地說吃過了。
晚上,我和石磊睡一間,嶽明和許洋睡在隔壁,殳倩獨居最裡面的一間。我問嶽明,陳軍家怎麼這麼多空房間。他說他們家以前是開旅館的,這些房間已經閒置好些年了。
嶽明是渡北鎮上的人,自然知道野岙村的過去。
“他們為什麼稱這裡為殭屍村?”我問他。
“都是外人胡說的,別太當真了。”他撥弄著風衣上的拉鍊,好一會兒才補充道,“早點睡吧,晚上沒事別出去。”
由於找不到陳軍,大夥匆匆吃過泡麵後便各自回房。
這天夜裡我一直睡不好,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窗外默默窺視著。
子夜的風不斷從窗戶的殘縫間灌入,將白色的窗簾吹得獵獵作響。突然間我感到肚子一陣痙攣,連忙穿上外套往衛生間跑去。
皮鞋聲迴盪在老舊的走廊裡,在寂靜的深夜顯得特別空靈。我輕聲穿過嶽明和殳倩他們的房間,來到盥洗室後面的衛生間。
摁亮了衛生間裡的燈,微弱的光線像一張浸過油的紙,覆蓋了這個逼仄的空間。一根滿是鏽跡的鐵絲繩橫陳在一側,上面掛著的拖把在夜風中晃晃悠悠,活像個吊死鬼。
俞小露死的時候會不會也是這樣?
我打了個寒戰,連忙衝進了隔間。
野岙村在白天特別安靜,然而子夜時分卻像解除了某種咒語,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撲哧,撲哧……
這聲音和實驗樓裡聽到的一樣。
正在惶恐的時候,我突然聽到樓道里響起了腳步聲,一聲接著一聲,不急不緩。
漸漸地,腳步聲沒了,隨之而來的是嗒嗒聲和怪異的京劇唱腔。
不知是一出什麼戲,聽著讓人想起劉青雲演的《目露兇光》裡的那一段,字正腔圓中流露著絕望和鬼氣。
我快速整理好衣服,打算悄悄溜回房間。就在推開門的一剎那,一雙沒穿鞋的腳出現在了門的下面,嚇得我差點失聲叫出來。
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