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的苦痛,你即便為自己著想,此刻也應該投入學習和事業中,奮鬥是忘卻傷痛的第一良藥,這是我醫學院第一堂課就學到的。”
是啊,也許將注意力轉移,將精力用在學習中,用在報國效忠上,就會忘記這情感的糾纏。說到底,自己選擇學醫,不正是要救人、濟世、報國嗎?
“黑木君,你和以前一樣,一直是激勵我的馬鞭。”山下雅廣的嘴角雖然還在淌血,卻掛上了多日未現的淡淡笑意。
“好!”黑木勝站起身,“你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吧,晚上到我新宿的住所,我們一起吃飯。”他臨出門時又說:“你也該知道,新宿姑娘是有名的美麗銷魂吧。”
就這樣,山下雅廣在黑木勝的引導下,重新振作,拾起了荒廢的學業,燃起了報國的熱情。
再沒有比從軍更能體現報國熱情了。
山下雅廣以黑木勝為楷模,也希望能進入陸軍軍醫學校,到那所黑木勝一直避而不談的研究室深造。但陸軍軍醫學校在戰時的地位崇高無比,像山下雅廣這樣的尋常醫學生極難進入。黑木勝指點了山下雅廣一條“捷徑”:先以照顧家鄉奈良的年邁父母為由,轉學入京都帝國大學的醫學大學,雖然京都帝大的醫學院和山下雅廣原來所在的東京帝大醫學院在專業地位上不分伯仲,但由於陸軍軍醫學校的那個研究所的元老許多都出自京都帝大,因此在招生上也有對關西關中的偏愛。果然,在京都又學習了一年後,山下雅廣以優異的成績順利進入了陸軍軍醫學校的防疫教研室。
那不是個尋常的防疫教研室。是日軍細菌戰研究的總指揮部。
“聽黑木君說,石井部長很賞識你的才華。”安崎宗光親自走出大樓,和山下雅廣互行軍禮後,熱情握手。他也是奈良人,也是從京都帝大醫學院轉入防疫教研室的軍醫,早山下雅廣兩年出道,目前在江京掌管這一絕密計劃。“石井部長”就是關東軍防疫給水部部長石井四郎,日軍細菌戰的奠基人和領袖。“你的運氣比我好,我在防疫教研室的那兩年,石井大校很少親臨教研室教學指導……據說他馬上要晉升少將了,你在東北是否聽到類似的訊息?”
山下雅廣點頭說:“關東軍總部那邊都是這個說法,石井老師不久就是石井將軍了。其實你的運氣還好啊,年紀輕輕,就已經掌管我們這裡的一支部隊。我們這支部隊的重要性,石井部長和黑木君都和我談過了。”
安崎宗光眼中又露出豔羨的神情:“石井部長親自給你交待的任務嗎?又讓我嫉妒一次。其實,什麼掌管不掌管,都是為天皇效忠,黑木君傳電給我,要你我合作。”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江京這一帶的軍務,該由華中派遣軍掌管,為什麼我要先去關東軍黑木君那裡報道,正式加入關東軍,再轉到這裡?”
安崎宗光四下看了看,確信左近無人聆聽,才說:“很簡單,因為從今天起,你就不存在了。”
“什麼?”
“就像我,和我手下這些軍醫及技術人員,他們的軍籍雖然儲存,但去向沒有人知道,包括他們的家屬——他們的家屬,包括我的新婚妻子,都在關東軍總部。的確,這和其它幾支防疫部隊不一樣,它們都有編號,長官的名字也都明確登記。而我們,是無名的,地下的,你應該能想像到了吧,這一計劃該有多麼機密!”安崎宗光臉色凝重。
“我已經在黑木君的引導下,宣誓保密。我會以軍人的榮譽保守誓言。”山下雅廣的話擲地有聲。
安崎宗光領著山下雅廣繼續往“大東亞藥物經營局”的院內走,向前一指:“你看,我說我們是‘地下的’,沒有打誑語吧。”
山下雅廣驚愕地瞪大了雙眼。只見院內有數百名壯丁在冷風中苦幹,整個院內幾乎都被挖開,而且挖入地下很深,已經築成了大約三層的架構,彷彿在建一座地下宮殿。
“因為保密的性質,我們所有的活動,從科研到操作,都將在地下進行,地上的大樓,只做辦公室、宿舍和存放一些普通的材料器械。”安崎宗光介紹道。“怎麼樣,規模夠宏大吧。本來,我們要將這兩座樓推倒重蓋的,但後來發現,英國人蓋樓,地基打得極深,所以只要在樓下不傷筋動骨,很容易就能改造成我們的想法。當然,我們在這裡大興土木,絕不想讓外界知道得太多,畢竟,我們從名義上,只是一個藥材進出口公司。所以這段時間,圍牆上有帶電的鐵絲網,連貓都進不來一個,就是不讓外人偷窺。中國人的好奇心,強得會讓你驚訝。”
“可是,還用中國的俗話說,沒有不透風之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