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這輩子是甭想忘掉了。心理素質好點,也許休養個幾年還能恢復,如果心理素質不好,那就真的完了,即使能治好也肯定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
可我的心理素質就能過關嗎?我莫名地咧嘴冷冷地一笑,一次次的經歷,一次次地磨練,老子的心硬得像石頭,麻木地就像木頭了!
心緒在激烈地動著,但我的警惕並沒有放鬆,拿出比防備溜達還要高一倍的小心緊緊盯著她,一步步向她逼近。你不是狠嗎,你不是要弄成一片血腥嗎,你不是要嚇住我嗎,可是我已經麻木了,該害怕的,該擔心的,那已經都是過去了!
我不知道這些想法是如何冒出來的,更不知道是針對誰的,現在心裡只有一個目標是最明確的:我一定要制服你!
洗手間裡傳來嘩啦一聲沖水的聲音,打眼一瞥,拯救臉色蒼白地從洗手間裡出來了。
“堵住她!小心一些,這次情況與以往不同!”我提醒拯救說。
我和拯救一左一右小心地包抄過去,女生髮出低低的呋呋聲,像極了一隻發怒的貓。
“上!”拯救大喝一聲,兩個人立即撲了上去。
就在我們撲住她的一剎那,女生閃電般地把手指一蜷,長長的指甲讓我立即想起了尖利的貓爪。
“不好!小心!”我驚叫一聲,尖尖的指甲堪堪送到了我的眼前。
“退後!”我大叫一聲,急忙向旁邊閃去,一個懶驢打滾狼狽地躲過了這一擊。
拯救一愣,動作一滯,女生沒抓到我,立即向拯救發起攻擊,勢如閃電!拯救長期打籃球,反應不可謂不敏捷,但敏捷與迅疾總是相差那麼一些,相比之下,拯救的身形明顯地比那女生慢了半拍,只聽得哧一聲,拯救胸前多了四道劃痕,隱隱的血跡立即滲了出來,襯衫上四條布條隨著拯救的急速後退凌空飄蕩著。
兩個人大驚失色,立即又後退幾步,只敢遠遠地包圍著,不敢再前進一步,萬分警惕地盯緊了她,眼睛裡充滿了無比的緊張。
女生依舊呋呋地發怒,同樣也不敢再攻擊我們,就這麼對峙著,誰也不敢再亂動一分。
也不知道是多長時間過去了,也許幾秒鐘,也許幾分鐘,也許幾個小時,也許幾個世紀,時間在這個緊張的時刻已經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冷汗順著我的額頭滾落下來,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具有如此的攻擊性?一個個疑問折磨著我的思維,可是沒有任何答案的出現,大腦給我的答案就是一片茫然。
陷入對峙後,誰也不敢輕舉妄動,不知過了多久,女生的表情忽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由興奮憤怒突然就變成了痛苦。額頭上的血管明顯地凸了起來,緊接著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張大了嘴要往外吐,熟悉的場面又要到了,我的胃裡立時翻江倒海起來。
女生忽然四肢著地,伸長了脖子,張大的嘴裡流著不斷的涎水,掛著長長的粘絲滴落到地上,頭部的血管暴漲,喉嚨裡發著咕嚕咕嚕的聲音。肚子突然往前一拱,緊接著連續不斷地往前拱著,然後只聽得哇一聲,一大團黑色的嘔吐物極為艱難地從喉嚨裡傾瀉而出,一股劇烈的異味剎時間彌散開來,我和拯救不約而同地捂住了口鼻,眼睛燻出了無數的淚水。我不知道拯救感覺如何,只是知道我的胃已經痙攣了。
地上的嘔吐物不用湊近跟前就可以看得出是什麼,頭髮、胃液、血水,還有——粘乎乎的水草!
受不了了!我抬腳就朝洗手間跑去,卻發現拯救也是同樣的動作。
拯救早飯沒吃,剛才已經嘔吐了一陣,此時只是一個勁地乾嘔著,腰極為恐怖地彎著,臉憋得通紅,青筋暴起,幾乎要把五臟六腑都吐了出來。我的胃彷彿已經不是自己的零件了,一張嘴,剛剛吃進去的早餐嘩嘩地就吐了出來,直吐地天昏地暗,吐得眼冒金星,吐得涕淚橫流。
再也沒什麼可吐的了,胃卻止不住地痙攣,沖掉髒物,我和拯救臉色蒼白地直起了腰,湊在水龍頭上嘩嘩地拼命洗著,咕咚咕咚地往肚子裡灌涼水,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好過一點。
兩個人終於直起了身,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對方蒼白的臉色和扭曲的表情,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都要懷疑自己在拍恐怖電影了,此時的外觀,連化妝都不用。
兩個人互相幫扶著出了洗手間,回到宿舍內廳,發現那女生已經軟綿綿地昏倒在地,身體上沾滿了血跡,頭髮,嘔吐物,我的胃裡又是一陣痙攣。
穩定了一下心神,我看了拯救一眼說:“怎麼辦?”
拯救默然,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