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留兩張優惠券的,還能省兩塊錢……”拯救臉色蒼白,苦笑著說。
剛要走,我的手機忽然響了,掏出來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以為又是騙取長途話費的號碼,沒在意,反正過一到兩秒鐘就停了。
誰想鈴聲很有耐心地響著,我不得不接聽了。
“喂,你好。”
“東方嗎?”
“是我。”
“老朋友,在哪呢?”陌生的聲音繼續說著,“哥們兒我來聊城了,剛到聊大,過來見見面怎麼樣?”
“哦?不好意思,我沒聽出您是哪位……”
“呵呵,說出來就沒意思了,給你個驚喜。我在校友林,跟咱幾個老朋友在一起,過來吧。”
“好的,我馬上過去。”
想了半天,也沒想起是誰來。可能是老鄉,高中的校友偶爾也會來聊大,不一定找誰,往往都是由一個人找出好多老鄉,親切的場面可想而知。本來我沒打算去,可是老鄉都到了校友林了,儘管可能還不認識,但人家來了而且還打了電話,那就不能不去應酬一下。中國人注重鄉土情節,注重禮儀,這都是骨子裡的東西,驅使著我這麼去做。
紫藤長廊裡是一對對的戀人,摟著抱著親著摸著,找我的人不可能在這裡,只能繼續往裡走。果然在校友林坐著四五個男生,其中一個正在朝我笑。
“你們是……”我心裡很奇怪,因為這幾個人我一個也不認識。
“東方,很有膽量嘛,是爺們兒!兄弟我佩服!”幾個人迅速把我圍了起來,我馬上明白了,找麻煩的來了。
“各位,似乎我們並不認識……有什麼得罪諸位的地方嗎?”我斟酌著說著每一個字,生怕說錯一句話便引來大禍,不過就這個情形來看,即便不說什麼,估計也逃不掉了。
來人依舊笑眯眯的,但我明白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笑出來的人,不會有一個是善茬。來人繼續一笑:“呵呵,自我介紹一下,在下邵偉,溜達的男朋友。”
我渾身一震,立即明白,今天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這頓揍肯定是逃不掉了。我發誓,這件事完了之後,我再管別人的閒事,就他媽天打雷劈。
“怎麼,兄弟,不說點什麼?”邵偉笑呵呵地盯著我。
“呵呵……”我淡然一笑,“你們都來了,我能說什麼?”
砰,一聲悶響,我的眼前頓時一黑,邵偉前一秒還在笑,後一秒就打在我的臉上。
一陣頭暈目眩,眼前一片金星一閃而過,緊接著就感到無數的拳頭和腳連踢帶打落在我的身上。
我唯一能做的,便是乖乖地護緊頭部,其他地任他們打去,反抗不反抗也無所謂了。既然他們已經認定了我的罪惡,我就算渾身是嘴也說不清,還是老老實實捱打吧。
拳腳雨點般地落在我的身上,人的身體很奇怪,遇到極度緊張的狀況,身體便陷入極度的麻木,除了能感受到打擊之外,並沒有什麼痛感。
不知道打了多長時間,耳邊只剩下了幾個人呼哧呼哧的喘氣聲,其實經驗告訴我,揍人比捱揍累,捱揍比揍人疼。幾個人揍人的業務都比較專業,打的過程中一聲不發,除了邵偉在我臉上打了幾拳外,其他人很默契地都往身上招呼,挑的都是人體最容易受傷的部分,軟肋、腹部、腰部、小腿……被打的過程中,我也一聲不吭,只有忍不住了才悶哼一聲,這倒讓他們奇怪了。
“兄弟,敢做敢當……是條漢子……兄弟佩服……”邵偉蹲下來,呼哧呼哧地喘著氣,朝我翹了一下大拇指,“本來想給兄弟留點紀念的,能挨這麼多下不吭聲,就算了。”
我緊緊地盯著邵偉看了一會兒,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冷笑,很好,挑柿子真挑了一個軟的。
“兄弟,08年7月……唔……畢業典禮完了……早點離開聊城……省得……省得咱兄弟再見面……”邵偉又喘了幾口氣,接著說,“兄弟送我頂帽子……到時候我也想送兄弟把刀子……”
我笑了笑,指不定到時候我再送你把刀子。
“走!”邵偉站了起來,其他人砰砰又踹了我幾腳,整理了一下衣服,悄無聲息地掉頭便走。
我躺了許久,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捂著肚子坐到一個樹墩上,隨手抹去了流出的鼻血,呸地吐出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揉了揉腮,牙齒有些鬆動了。坐了一會兒,渾身開始疼起來,於是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蹣跚著向宿舍走去,紫藤長廊裡已經空無一人,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