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擊,頓時一股雷電之力纏繞整個畫舫,青色的光膜應聲而碎,艙壁也被擊出一個窟窿。
張慕仙嘆息一聲,“這以符咒畫成的周天星斗大陣到底不能跟真正的大陣相比,恐怕連真正的周天大陣億萬分之一的威力也沒有。好在金魚精操控法寶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只要扛過它這一波反擊,清蒸金魚還是紅燒金魚都任自己選擇。”
金魚精口中發出一聲怒吼,先看向嚴幼芳,眼中露出貪婪之色。
張慕仙揚聲道:“妖怪,七竅玲瓏心只是我編出來引你上鉤的。”
金魚精頓時怒視張慕仙,準備錘殺張慕仙,忽然想到:“此人能布出周天星斗大陣,只怕來頭不小,不能輕易得罪。”於是轉而舉著銅錘向陳榮砸去。
陳榮毫無畏懼,舉起鐵棍迎了上去,棍與錘相交,頓時閃爍出一絲電光,陳榮立即渾身麻痺。
妖怪怒吼一聲,舉錘向陳榮頭頂砸去,剛才陳榮對他一頓爆揍,這些人中他最恨的還是陳榮。
陳榮全身麻痺根本無力躲避,只能閉目待死。
張慕仙心道:“不好!”有心擲出四合劍阻攔妖怪,無奈手臂痠軟無力,唯有將鬼王馬援放出,心道:“希望能來得及吧!”
“喀嚓”骨骼碎裂聲傳來,張慕仙暗呼:“糟糕!”舉目望去,陳榮毫髮無損,一個身材幹瘦的老頭猛然跳起身,擋在陳榮身前,那一錘正打在他胸口之上。
鬼王馬援連聲怒吼,妖怪已化作一陣香風,飛出畫舫,向水中遁去。
“爹!”船艙內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哭,陳昌正被陳榮抱在懷中,胸口全部塌陷下去,口中霍霍流出鮮血。
陳榮面容悽慘,哭泣道:“爹爹,您不是回家了嗎,為何還要回來?”
陳昌喉嚨嗬嗬作響,猛然吐出一口鮮血,虛弱道:“爹爹放心不下你,好在爹爹沒有回去,否則我們陳家就要絕後了。”
陳榮眼淚止不住霍霍而下,聲音也失了聲調,“孩兒對不起您,孩兒不該追逐榮華富貴的。”接著他爬到張慕仙身前,哀求道:“張大哥,求求你,求你救救我爹爹,陳榮情願一命換一命。”
張慕仙根本不用察看就知道陳昌已經不可能被救活,仙家法器打在凡人身上,早已將靈魂震碎,無奈搖搖頭道:“陳兄弟,你送老爺子最後一程吧!”
陳昌低聲道:“陳榮,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陳榮一邊哭啼,一邊爬回陳昌身邊,“爹爹,你說,孩兒聽著呢!”
陳昌虛弱道:“爹爹一生老實巴交,雖然屢屢被人欺負,卻自安其樂,唯有放心不下你。爹爹這些年一直希望你在城裡安家,辛辛苦苦攢了百十兩銀子,前年一場災荒,米價暴漲,銀子也花的差不多了。你又一直不得轉正,爹爹不安心啊!”
陳榮哭泣道:“爹爹勿要擔心,孩兒馬上就能賺很多銀子,太守已經承諾給兒子升官了,是官啊,能管著捕頭那種官。兒子會在城裡買一所大宅子,咱們一起搬過去。”
陳昌眼中閃出光芒,“真的嗎?”
陳榮慌忙道:“真的,張大哥也在場,可以作證。”
陳昌將目光轉向張慕仙,張慕仙點點頭。
陳昌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之色,“那爹爹就放心了。爹爹心中還有一件虧心事,爹爹要不行了,父債子還,這事要由你來做了。”
陳榮重重點了點頭,喉嚨湧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陳昌低聲道:“那天有一個算命先生遊太湖,他要去的區域是太湖最危險的區域,每逢中午都有暗流透過。爹爹無意中瞥見他褡褳中有不少銀子,一時心竅被迷,就沒有出聲提醒他。”
“後來船過暗流區域,他果然失身落水,爹爹故意慢了片刻才下水營救,等救出時他已經斷氣了。”
陳榮見陳昌呼吸困難,心中頓時明白,父親做這些事全都為了自己,不由悲從中來,失聲痛哭。
陳昌虛弱道:“你先莫哭,聽我把話說完。”
“爹爹將那算命先生撈起後,在他身上得到七十八兩銀子,這些銀子爹爹一直不敢花,將他們埋在咱家廚屋的灶臺之下。此事如一塊大石壓在我心頭,整夜整夜睡不著覺。”
“爹爹做下虧心事,即使下地獄也不害怕,只是爹爹聽說若是人做了壞事,會報應到子孫身上。爹爹怕影響了你,你回家後務必將那銀子取出,給那算命先生做一場法事,若是債務依然不能還清,可能就要落到你身上了。”
陳榮心中悲痛,趴在陳昌身上,喉嚨中發出不似人類的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