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火車車廂中,耳中傳來車輪與鐵軌連綿不絕的碰撞聲。他明知這是夢境,卻偏偏不能醒來,正暗自焦急,一股溼意撲面而來,這才猛然掙脫出夢境。
董尊儒見張慕仙眼皮眨動,驚喜道:“大哥醒了!”
張慕仙睜開眼,見舌綻和董尊儒都滿臉喜色,就問道:“我昏迷了多長時間?”
舌綻道:“大哥你已昏迷一天一夜。”
張慕仙轉向右側,見八百里流沙河波濤翻湧,濁浪滔天,回頭向董尊儒道:“三弟,你傷勢怎樣了?”
董尊儒笑道:“全好了!”為了增加說服力,他握起拳頭亮出肱二頭肌,卻牽動傷口,疼的嗤牙咧嘴。
張慕仙笑道:“還能作怪,看來沒有大礙。二弟,扶我起來。”
舌綻將張慕仙扶起,讓他坐在一塊青石上,見張慕仙又在掐指推算,就道:“大哥不用擔心,即使妖怪追來,咱們也能借流沙河撤退。”
張慕仙停止掐算,仰頭道:“為何要退走?”
舌綻不解道:“我們來流沙河難道不是看中它的天然阻隔作用嗎?”
張慕仙搖頭道:“白骨精能從長安來到白虎嶺,必然有渡過流沙河的方法。”
舌綻臉色一變,道:“那怎麼辦?”
張慕仙沉聲道:“狹路相逢勇者勝,我們來此只有一個目的:背水一戰,要麼殺掉妖怪,要麼埋骨流沙河。”
董尊儒哈哈笑道:“大丈夫壯懷激烈,大哥這個想法我喜歡。”
舌綻一臉鄭重道:“身法快捷,不避刀劍,為兄弟兩肋插刀,我不及三弟;高情厚誼,捨生忘死,為兄弟招招搏命,我不及大哥,但捨生取義之心,和尚一點也不少。”
昨日董尊儒受傷,張慕仙勢若癲狂,劍劍拼命,將人仙境界的白骨精生生擊退,可謂生死一線,心高氣傲的舌綻和董尊儒都為之折服。
張慕仙決定在流沙河同白骨精決一死戰,雖然事先並未同二人商議,二人卻毫不猶豫支援他,皆因他們心中早已將張慕仙當作可以託付生死的大哥。
董尊儒擔憂道:“我們有心一決生死,白骨精一定會來嗎?”
張慕仙自通道:“他一定會來!”
二人見張慕仙如此篤定,一臉疑惑。
張慕仙解釋道:“我們三人年齡都不超過三十歲,卻都已至鬼仙境界,二弟和三弟更是隻差一步就能度過雷劫,成就人仙。若換了你們是白骨精,惹下這樣的敵人,會怎麼想?”
董尊儒眼睛一亮思索道:“當然越早除去越好,一日不除則寢食難安。”
舌綻傲然道:“我兄弟三人若有一人度過雷劫,殺白骨精如探囊取物,他不敢不來。”
張慕仙點頭道:“正是如此,時間不多了,臨陣磨槍,不快也光,我們再調息一陣吧!”
其實促使他下定決心在流沙河同白骨精決戰的原因不止如此,更因他擔憂舌綻和董尊儒的安全。
張慕仙身懷九元神算,自身具備“心血來潮”的能力,若是有心防備,白骨精也不能偷襲他,但董尊儒和舌綻並不具備這方面能力,若是中了白骨精偷襲,很可能性命不保,他才不得不行此下策。
舌綻和董尊儒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感激之色,以他二人的聰慧不難看破張慕仙此舉的深意。
張慕仙功行九****力恢復五層,心中暗想道:“白骨精既能遮掩天機,混淆推算之術,又能以人仙之境度過流沙河,只怕有秘寶在身,只是為何不見他使用?”
“白骨精流竄各地,利用柔情開啟少女心房,再將其殺死,人界之中不知有多少少女被他如此殘殺,他此舉到底有何用意?”
“如今我和三弟都受了傷,雖然有干將、莫邪二劍,鬼王馬援為底牌,只怕勝算依然不足一成。還有其他力量能夠借用嗎?”
自古多算者勝,少算不勝,張慕仙心中忍不住不斷盤算。
苦思良久總覺勝算太低,張慕仙忍不住死馬當活馬醫道:“師傅,那白骨精作惡多端,天地不容,你老人家可否出手幫一幫弟子?”
腦中師傅冷酷道:“區區人仙境小妖,何須為師出手?”
張慕仙一愣神,隨即大喜,“師傅既然接話,那定然是有幫手之心。”忙順杆向上爬道:“如此小妖當然不敢勞動您老大駕,您老只需賜下一兩件異寶,弟子分分鐘鍾滅了它。”
“哼,此妖惡名昭彰,為師就破例一次。”
張慕仙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弓一箭,弓箭均呈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