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度化一個鬼魂來算,我要十萬天才能修成鬼仙,這得接近三百年時光,怪不得有些道士捉一輩子鬼卻不能成仙呢!”
陳二妮迷茫的眼中逐漸散發出光彩,向張慕仙身邊的陳昌道:“大兄,我這是怎麼了?這位道長是何人?”
陳昌奇道:“小妹,剛才的事你不記得了?前幾天你追著全村人,要給人算命,還記得不?”
陳二妮愕然道:“大兄知我,我只會織布,哪裡會算命?”
陳昌指著她右手道:“你看你手中是什麼?”
陳二妮見手中握著一本書,怪道:“哪裡來的書?”隨手翻看幾頁,望著張慕仙狐疑道:“老婆子一字不識,這書是道長您的吧?”
張慕仙搖搖頭,陳昌卻喜道:“平安就好,小妹你快去準備一桌席面,我要款待道爺。”
張慕仙笑道:“沒那麼多講究,一碗麵就好!”
陳二妮被兄長推出去,催促她整治席面,心中狐疑,“大兄為了幫侄子在城裡買宅子一直很節儉,今日為何如此大方?”
兩刻鐘後,陳二妮端上來一盤蒸魚、一大碗粗麵窩窩、一盤小蔥拌豆腐,還有一小壺濁酒,自己偷偷躲在廚屋吃飯不提。
陳昌從懷中掏出一把碎銀子,遞給張慕仙道:“這是道爺的捉鬼之資。”
張慕仙掐指推算片刻,這才接過碎銀在手中掂量一下,又將一小塊碎銀退給陳昌道:“四兩二錢足以!”
陳昌驚道:“道爺先前不是說五兩嗎,為何又改收四兩二錢?”
張慕仙笑道:“世間之事,一飲一啄皆有定數,我幫老丈捉鬼,若不收銀錢,即是老丈欠了我因果,這因果必有一天會讓你付出十倍代價償還,反之我若多收了銀錢亦然。我收四兩二錢正好你我因果兩清。”
陳昌拜服道:“道爺高明。”接著遲疑道:“道爺卜算之術高妙,不知能否幫小兒推算前程?”
張慕仙不置可否,而是問道:“老丈還有個兒子嗎?怎麼不見回來?”
陳昌自豪道:“我兒子叫陳榮,在湖州府衙裡當差,以後要光耀我陳家門楣的”
張慕仙笑道:“令郎既入官門,自然福星高照,為何還要推算前程?”
陳昌嘆道:“實不相瞞,我兒頂替他表兄的位置在湖州府當差,至今已經三年有餘。一年前本該轉正,不知何故遲遲不見府尊發話,小老兒心中不安,故而煩請道爺算上一算。”
張慕仙搖搖頭,“我不能幫你推算,我這推算之術只能預測自身禍福,若想預測他人必須以心頭熱血勾連,代價極大。我若幫令郎推算,陳老丈必定付不起推算之資,那會將你來生推入險惡的境地。”
陳昌臉色黯然,就此沉默下來。
飯食之後,陳昌將張慕仙安排在西屋,自己睡東屋,陳二妮則只能睡廚屋。見陳二妮滿臉理所當然的表情,張慕仙也沒有反對,兩人視他為貴客,若他強佔廚屋,只能讓兩人睡不安穩。
第十七章 安樂王
五更剛過,天未破曉,張慕仙起身盤膝坐定,默運九轉元功。片刻後聽到東屋的陳昌和廚屋的陳二妮也摸摸索索起身,院牆外面陸陸續續傳來村民的吵鬧之聲。
張慕仙心中驚奇,起身來到屋外,透過籬笆牆見院外許多人說說笑笑向莊西而去,不由問陳昌道:“村裡有喜事嗎?”
陳昌恭敬道:“今天是“安樂王”祭日,大夥都是去禪源庵給他老人家上香呢!”
張慕仙心道:“看此情形安樂王很受人敬仰,為何我從未看到過此神的資料?難道是個野神?”就問道:“禪源庵是安樂王的道場嗎?”
陳昌搖搖頭,“禪源庵是大慈大悲靈感觀世音菩薩的道場,安樂王對湖州百姓有再生之恩,連菩薩都為之動容,親自顯聖湖州,法旨讓他陪侍禪源庵,大夥就兌錢為他在禪源庵塑了金身。”
張慕仙聽到“觀音菩薩”之名,心中動容,這可是一位了不得的大能,她與如來同為五方五老,地位僅在四帝之下,於是更加好奇道:“陳老丈能說說這位安樂王的事蹟嗎?”
陳老漢眼露感激道:“兩年前湖州鬧饑荒,朝廷賑災糧遲遲不來,大夥兒只能以雜草、樹皮充飢,更有人去吃觀音土。大夥都以為會被餓死之時,有一個押糧官押送一批軍糧趕往南越前線,見到湖州百姓的慘狀心生憐憫,就將軍糧私自分給大夥。大夥靠著這些軍糧活了下來,押糧官卻說,軍糧未運到,他辜負了皇上的信任,但見百姓活命,心中卻安樂祥和,說完之後拔劍自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