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是一百七十年前罷,那日午間,我到哀牢山採集一味藥材,卻在無意之間,看到了一個邪派妖人。”
“那人是個二十來歲,容貌俊秀的和尚。在那和尚身前,豎了一杆黑色布幡,幡上鬼氣森森,顯然是件邪門法器。在那和尚身邊,以繩索捆了二三十人,男女老少都有。當時那和尚伏低了身子,就著一塊突出的石頭磨刀。”
“那和尚磨一陣,看一陣,再磨一陣。。。直到他覺得好了,這才站起身來。這和尚走到那些人跟前,手起一刀,砍掉了一隻人手,再砍一刀,這一次砍掉的卻是一隻人腿。如此一路走來,這些不是斷臂,便是折足,竟沒一個身子完好。這些傷者斷了手腳,自然痛得大聲哀號,可是傷處不再要害,一時又不會死,人人眼中,都露出憤怒已極的神色,似乎都想掙開繩索,惡狠狠的把他咬死一般。我瞧這些人的服色,都只是尋常鄉民打扮,想必是附近的村民撞見,這才抓了來祭練這邪門法器。等這些人的怨氣聚得夠了,他才把他們一一殺死,將魂魄收到幡裡。徒兒你猜,這是個什麼法器?”
“噬魂幡!”平凡想也不想,脫口答道。
“咦,這回你怎麼變得聰明瞭?難道你見過了噬魂幡不成?”
“不錯。”平凡咬了咬牙,答道:“我不但見過這幡,還知道他的主人是誰。師父,這和尚是不是手裡捧了紅漆木魚,頸上掛了一串烏木念珠念珠?那和尚穿的,可是一件大紅色的袈裟?”
“正是如此。”玉真子嘿然一笑,說道:“想不到連你也認識他。徒兒,你知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平凡重重的哼了一聲,冷冷的道:“我便是到死,也決計忘不了他!這靈智上人背叛師門,欺師滅祖,是天底下最無恥的卑鄙小人!”
玉真子聞言,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可惜當年,我便是一念之差,竟然把他當作了好人,誰料竟栽在了這小賊手裡。”平凡一聽,奇道:“師父,怎麼連你也栽在了他的手裡?”
玉真子輕嘆一聲,說道:“那日我見他以生魂祭練法器,手段之殘忍,實在令人髮指,一時激於義憤,便出手把他拿了下來。”
“當時我將靈智上人擒下,本擬一劍殺了,也可算是為百姓除了一個禍害。誰知他見我要殺他,竟提出一個條件交換,求我饒他不死。”
“什麼條件?”
“這廝對我說道,倘若我肯饒他性命,他便把一個天大的秘密告訴我。我瞧他也不過練氣五六層的修為,心想他本領如此低微,又知道什麼天大的秘密了?可最終還是沒能禁住誘惑,問道:‘什麼秘密?’”
“那人只說了兩個字……長生!”
“徒兒,師父老實與你說罷,當時我一聽到‘長生’這個字眼,登時就亂了方寸,一顆心砰砰直跳,早把要殺他的心思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如果只是練氣期的弟子,就算你吧長生吹得天花亂墜,他特未必買賬。要知這等人物。離長沙差了十萬八千里還不止,又怎知長生的諸般好處?但我那時,卻已經有了元嬰期的層次,距離元神長生,也僅有一步之遙。要知道元嬰期修士壽命雖長,卻也不過三五千年的時光,大限一到,任你本領通天,也不免與凡夫俗子一般,終究與腐土同朽。倘若當真有門路可得長生,就算只有一絲機會,也是要拼命一試的。當時我還怕他扯謊,於是就問他:‘難道就憑你這點本事,就有長生的門路不成?你莫不是誆我罷?’”
“那廝受激不過,當下又是發誓,又是賭咒,說道若是騙我,管教他被人打得魂飛魄散,萬劫不得超生。他既起了這個毒誓,那便由不得我不信了。咱們修真之人,殺人放火,背信棄義原是常事,然而許下的誓言,卻從來沒人敢於違背。我見他立下重誓,這才真的信他。”
“在那之後,他便告訴了我,那什麼長生的法門,便記載在上清宮最精妙的三法四訣之中。上清宮弟子眾多,本就十分興旺,最近的數十年中,更多了三位元嬰期的修士,一躍而成為第一流的修真大派。威名之盛,幾乎與青城,峨眉等大派比肩。當時我也懷疑,這三人結嬰成功,說不定就是靠了這法門的功勞。既然如此,我就非要前去探個究竟不可了。”平凡聽到這裡,不禁豁然開朗,心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敢孤身一人,闖入上清宮的根本重地,原來竟是倚仗修為,強奪長生的法門來著。只是不曾想,我那三位師祖也並非泛泛之輩,這才和你拼了個兩敗俱傷。原來這一切因由,又是從那靈智上人而起。”
正自出神,卻聽玉真子續道:“之後我來到上清宮,見到了那三位老道。我心裡知道,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