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物,發出“喀”的一聲脆響。湊近一看,登時吃了一驚。原自己己落足之處,不住有磷光閃動,卻是一具散了架的人骨。平凡適才踏中的,正是那人腿骨。細細一瞧,只見那人骨架之上,肌肉早已爛光,僅以幾片破布裹在一起。骷髏腰間,懸了個積滿灰塵的羊皮口袋,灰沉沉的毫不起眼。骷髏一旁的石壁上,又以利器刻了無數人物圖形。這些圖形,每幅都不相同。人形之下,有的又以數字標註,卻不知是什麼意思。圖形盡處,又用硃筆寫了十六個血紅的大字:
“秘寶絕技,付與有緣,入我門來,遇禍莫怨。”
十六個紅字之後,又以炭筆寫道:老道玉真子,自結嬰以來,縱橫天下三百餘載,再無敵手矣。百餘年前,更於上清山中,連斃元嬰高手三名。奈何傷重將死,徒有曠世絕學,卻不免與老夫枯骨同朽。後世小子有緣習之,老道於天上地下,亦無恨矣。”此後,全是密密麻麻的的練氣,法術口訣。口訣盡頭,以藍砂畫了一個皮囊,一柄長劍。圖形盡處,又有幾行小字,講明那皮囊的用法。
原來這皮囊有個名目,叫做乾坤一氣袋,卻是一件儲物,困人的寶貝。若要用時,只需念動口訣,不拘死物活物,一概皆可收將進去。除非對方修為更高,才能不受此袋拘禁。平凡依法滴了兩滴鮮血進去,將皮囊認主。過了一會,平凡念動咒語,將皮囊打了開來。等他探入靈識,只見那皮囊中空,渺渺茫茫的居然有幾間房屋大小。在那巨大的空間裡頭,一絲血光飄在空中,吞吞吐吐的閃爍不定。那血光雖只有牙籤粗細,卻閃閃亮亮的紅得有些駭人。
平凡收起皮囊,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向那骸骨磕了八個響頭。他雖然不知那玉真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卻也早聽陳青雲說過,凡是元嬰期修士,個個都有一身通天徹地的本事,移山倒海的神通,實是這世上最最了不起的人物。上清宮雖是世間有名的大派,如今卻也沒有這等修士了。這玉真子以一敵三還能獲勝,本領之高,當真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平凡站起身來,眼見那骷髏孤零零的倚在壁上,心下不禁惻然,想道:“我常聽大人們說,一個人死後若不下葬,那便只是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我既得了他的本事,好歹也要將他葬了,才是道理。”於是伸手將踢散的骨頭收到一起,抱著向洞外走去。
正行之時,腰間忽的又有一物滑落,接著只聽“當”的一聲,從那具骸骨腰間,掉落一把長約四尺,寬約兩指的古劍,正是圖上所繪那把。平凡將屍骨搬到一旁,伸手往地上敲了一敲,只覺觸手冰冷,聲音沉鬱,原來是不知道多厚的山石壘成。他見這山洞全是黑巖,黑黝黝的也不知多厚,於是打消了就地掩埋的念頭。細細瞧去,只見這劍並無劍鞘,劍身之上銅綠斑斕,居中鏤著兩個篆字……赤霄。要說這是把劍,其實極為勉強,只是一條紅紅綠綠的銅片多了個把兒而已,式樣難看已極。平凡既不知此劍來歷,也就不大看重。隨手把劍往腰間一插,抱起骸骨出洞去了。
平凡挖了個坑,將那副骸骨葬了。隨後,他又返回洞中,依照壁上圖文開始修煉。這石壁上所刻練氣法門,雖然也分練氣,築基,金丹,元嬰等數個層次,然而與平凡所學卻頗有不同。修煉之時,體內自然而然的生出一股抗力,與他體內真元相沖,進境自然也就極為緩慢。更令平凡難受的是,每次運氣,丹田中都會生出一股熔岩也似的熱流,順著經脈不住灼燒。疼痛之烈,幾乎與凌遲無異。然而他性子堅毅,居然咬牙堅持了下來。
這日一早,平凡照例走入洞中,翻看壁上圖文口訣。只見密密麻麻的黑字之間,有幾行細小紅字批道:“人身丹田,其實共有上下兩處,其上者名為泥丸;其下者,稱作黃庭。泥丸宮位於眉心,乃是六陽魂魄所居,人身祖竅,故又稱上丹田;黃庭位於心下三寸六分,卻是凝丹結嬰之處,藏精育氣之所。兩處丹田中位居最末,故名下丹田。兩處丹田,相輔相成,缺一不可。常人練功,只知以下丹田採氣吐納,此誠大謬也。”
“我輩修真之士,即便你再勤奮十倍,每日也得有幾個時辰用來睡覺。要知道修真一途,實是逆天而行之事,氣血運轉,也和平時不同,因此每晚睡著的這幾個時辰裡,氣血又會運轉如常,自然把白天所練成的功夫十成中耗去了九成。老夫所創法門,不但以下丹田呼吸吐納,更以上丹田搬運導引,兩處丹田同時修煉,二者融會貫通,非但不lang費白日苦練的成果,更能睡夢中增長修為,進境自然比旁人更快數倍。世人不知訣要,往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練氣之時,自然事倍功半,殊可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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