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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的父親周儒正,是本朝唯一一個異姓王。
他是儒生,少年時也曾畫凌煙,上甘泉,打馬歸來,少年意氣。
後來一朝入朝,能揣摩上者心意,能安國平天下。
武帝繼位之時,也曾是明君,減賦稅,獎軍功。二人既為君臣,又為知己。更欲要把親妹嫁於周儒正。
可當時他已有妻子,二人少年夫妻,共結白首。還剛剛生下了一個小女兒。
但長公主陳南珠欽慕周儒正已久,既要嫁給他,又不甘為妾。她是皇帝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又是皇太后唯一的女兒。見她委屈至此,皇太后不免傷心垂淚。
父母之恩,大於天,無私之愛,重於山。皇帝既不忍妹妹終日垂淚,也不願老母每日鬱郁。
周儒正家裡不知何時得知了長公主欲下嫁的訊息,老夫人心思欲動,公主下嫁,自己兒子必能在仕途上再進一步。便日日去勸兒媳自請下堂。
小滿的母親是個貞烈的女子,每日抱著小滿逗弄,並不理會婆婆的勸誡。就算下堂,她也要帶著女兒,也要聽周儒正親自說才行。
日復一日,七月三伏,長公主病倒了,太醫說是憂思過甚之故。
長公主纏綿病榻,皇太后實在忍耐不住,責令周儒正休妻,否則若是公主有個不好,整個周府都得陪葬。
周儒正也曾向皇帝懇辭,說長公主年輕貌美,自己才疏學淺,面貌平平,實在不好相配,且與妻子少年相識,相知數年,實不願相負。
皇帝為難道:“愛卿不願做負心人,朕也不願做不孝之人,太后年至花甲,卻終日落淚,孤實不忍心。”
周儒正垂目,不再言語。只跪立而已。
皇帝嘆息道:“孤也不為難你,你並不休妻,南珠嫁進周府,以平妻相稱,只一樣,她畢竟是公主,平日裡,你婦得向南珠行禮,如何?”
周儒正沉吟,仍舊不答。
皇帝見自己退步以至此,他還是不肯答應,惱怒道:“自古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怎麼,愛卿想抗命不成?”
周儒正叩三首,哽咽道:“陛下是讓臣做背義之人吶!”
皇帝心中怒氣未消,冷厲道:“公主是太后掌珠,看中你是你的福氣。為了周家滿門,愛卿也該拱手迎公主進門。如今平妻之位,孤已是忍耐,你不要不識趣!”
周儒正垂淚,只得接了聖旨。
婚期便訂在了金秋九月。
自那以後,長公主的病便慢慢好了起來。
周府的長媳,小滿的孃親每日裡還是做自己的事情,並不理會滿府的閒言碎語。
她也不再理會周儒正。
她也曾與周儒正商量過,自己與他合離也可,自己只要女兒。
可週儒正崩潰拒絕,且以女兒威脅,不願放妻。
此中糾葛,日日上演。她厭煩極了周儒正那股不乾脆的勁兒。
也就不耐煩與他爭執,想著等公主入門,她便求公主放她母女二人離開。
只沒想到,七月末,周儒正上書陳情言明:臣與髮妻已有一女,玉雪可愛,今上令臣迎娶公主,吾與妻甚憂之,不知小女為嫡為庶,焦心不已。
不過三日,皇帝就頒了聖旨,封周儒正為九江王,其女為郡主,是為嫡出。至於元妻,則為側妃。
這道旨意將小滿母女永遠的困在了王府裡,自古郡主是皇族,她便算是長公主的女兒了。出府無望。
只全了周儒正一個人的心思罷了。
自那以後,周儒正便發現妻子不再說話。無論自己如何認錯,如何勸慰,也不再搭理他。
唯有面對女兒時,才有一些笑意。
夫妻嫌隙也越來越大。周儒正時常不解,自己明明已經儘量去做到最好了,本也不是自己想娶長公主。為何就不能理解他呢?
他為了他們二人的女兒,不惜上了那樣的一道摺子,得罪了皇帝與太后,竟還不能讓她滿意麼?
九月,天高雲淡,燦陽灼人,陳南珠如願嫁進了九江王府。成為了獨一份的王妃。
小滿的母親作為妾氏,自然要向公主奉茶。但她也不願屈膝,也不願見周儒正與公主。
老夫人怕得罪公主,便做主將她禁足,還將小滿送去了公主房中養著。
周儒正心有不忍,可長公主直言喜歡小滿,他無法拒絕。女兒已有郡主之位,皇室給足了他臉面,只為了讓他對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