渙散。
不僅是福伯,那些騰空而起,想要飛上城牆救援長歌的武者,居然沒有一人倖免。
戰爭如此可怕。
武者沒有達到一定境界,在龐大的戰爭機器面前,仍舊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相都城防禦措施,本就十分完善。
哪怕已經被長歌破壞了不少,想要擋住平陽軍的進攻,仍舊十分輕鬆。
守城方的優勢,在這個時候盡顯無疑。
那些平陽城士卒,宛若撲火的飛蛾那般,悍不畏死朝著相都發起了進攻。
然而,城中守軍本就不比他們少,守城器械又十分強大,當即就有一片又一片屍體倒在地上。
“福伯!”
孔文昭看見福伯被弩箭洞穿,當即目眥欲裂,不顧一切衝了過來。
他抱住了福伯渾身是血的身體,卻發現那具身體已經變得冰冷,沒有了絲毫生機。
淚水,從孔文昭眼中滑落。
“福伯!”
他拼命搖晃著福伯,卻發現這個看著他長大的老人,已經再也醒不來了。
“嗚嗚嗚!”
此時的孔文昭,不再是鉅野幫少主,也不是平陽城城主,而是一個失去親人的孩子。
他哭了一陣,抹乾了眼淚,仇視的看著城牆上的蕭琪。
戰鬥,依舊在繼續著。
白虎營士卒,已經徹底擊潰了長歌的護體真氣,而且將他的經脈都已經震碎。
長歌若是行動自由,縱然打不過白虎營,仍舊可以從容退去。
然而,他在被青龍衛控制住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自己的命運。
“啊!”
感受到自己的身體狀況,看著孔文昭為了他瘋狂,不顧一切下達的了攻城命令,長歌心都在滴血。
“退兵,退兵,不要管我!”
長歌怒吼一聲,再也不管青龍衛、白虎營的攻擊,事實上他已經沒有餘力抵擋了。
若是白虎營想殺他,長歌恐怕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
怒吼過後,長歌沒有絲毫猶豫,當即橫劍自刎。
鮮血,順著長歌脖子處溢位,他的身體當即轟然倒地,雙目仍舊圓睜。
這個以前被人稱為廢物,被所有人瞧不起,卻有著大毅力的男人,用了二十五年磨一劍。
可是,他尚且沒有綻放自己的光芒,就已經隕落在了這個戰場上。
不是他不想活,而不能活。
長歌知道,只要自己還站城牆上,哪怕孔文昭明知這樣是飛蛾撲火,仍舊會毫不猶豫的下達攻城命令。
這不僅僅出於感情,還因為長歌是半步蛻凡武者。
只要給長歌足夠時間,他就能突破那最後半道屏障,成為真正的蛻凡強者。
那個時候,長歌至少能夠守護鉅野幫一百年。
長歌之所以自刎,也不僅僅因為,眾人飛蛾撲火般前來救他。
若是有可能逃生,長歌也不會在意這些人性命。
這倒並非因為長歌冷血,而是長歌明白,相比起自己的性命,這些人的死亡並不算什麼。
因為長歌對於鉅野幫的重要性,要遠遠超過這些人。
然而,白虎營擊潰長歌防禦真氣以後,就將長歌經脈全都震碎,長歌徹底成為了廢人。
這個時候,哪怕孔文昭不惜代價,將長歌救了出去,長歌也失去了價值。
為了宗門未來發展,長歌可以犧牲普通人的性命;為了保留宗門實力,長歌也可惜犧牲自己。
“若能以我殘廢之軀,換取你們活命的機會,也知足了。”
這是長歌,腦海中盤旋的最後想法。
喊殺聲,衝破雲霄。
方才長歌還在城牆上大殺四方,魯國士卒避之如瘟疫,心中惶恐不安。
然而,戰局在頃刻間被逆轉。
先是長歌被青龍衛圍困,而後白虎營將長歌擊得遍體鱗傷,孔文昭更是不惜代價下令攻城。
在攻城過程中,魯國軍隊固然傷亡慘重,可是平陽軍傷亡無疑更大。
本來士氣低迷的魯國將士,此時全都士氣大振。
特別是看到長歌自刎以後,他們更是再也無所畏懼,兇狠的瞪著那些平陽軍。
“大師兄!”
孔文昭尚且沒從福伯的死中回過神,就看到了長歌自刎,當即聲嘶力竭的大聲喊著。
福伯對於孔文昭,宛若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