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步驚雲稍有異動,對方就會像碾死一隻螞蟻那般,輕易將自己殺死。
正是因為有這種直覺,步驚雲才始終站在原地,也保住了自己性命。
“師傅,名劍山莊之人雖然稱呼你為九州大魔,我卻知道他們乃是在歪曲事實。”
“這位天蠶前輩乃是一介散修,現在只是被名劍山莊蠱惑,才會與師傅為敵。”
“若師傅胡亂殺人,縱然不是魔頭,世人也會將這個惡名扣在師傅頭上。”
徐妄聞言先是一愣,繼而大笑起來。
他的笑聲十分雄渾,震得草木瑟瑟發抖。
那些堆積不知多少年的冰雪,在這種笑聲的震動下,也有了裂縫。
“別人看法,我與何干?”
“我縱然成魔,這個世上又有誰能殺我!”
“他們既然阻我殺人,那麼我就將這些人,殺個乾乾淨淨!”
這個時候,徐妄想起了三百年前的往事,眼中血光越發濃烈起來。
他身上氣勢開始攀升,翠竹劍上的殺氣也開始蔓延,駭得天蠶老人心驚膽戰。
其餘蛻凡武者,也都緊了緊手中武器,全神戒備起來。
三百年前,徐妄能夠血屠三千里,使得湛瀘都不再認其為主。
三百年後,浴火重生的徐妄以殺伐入道,又豈會在意別人生死?
徐妄已經隱忍太久。
若非當年發現誓言,若非還要看著桓常長大,他早就重出江湖了。
現在,誓言約束已經過去,桓常也開始了自己修行路,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攔徐妄殺人。
既然拋棄了書劍閣傳承,既然已經以殺伐入道,徐妄就是要殺人。
名聲?
三百年前他已經聲名狼藉。
強敵?
徐妄的道註定要充滿血腥,要麼在殺伐一途中隕落,要麼走上武道絕顛。
除了師門與桓常,徐妄再也沒有任何顧忌。
既然如何,又何必要手下留情,又何須手下留情?
“師傅不在意自己名聲,不在意強敵,可是書劍閣呢?”
眼看徐妄就要痛下殺手,桓常大聲呼喊。
他雖然知道,自己師傅經歷過很多事情,仍舊不願他被仇恨矇蔽雙眼。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桓常也不願看到天下武者,都對自己師傅口誅筆伐。
“師傅,江湖恩怨,殺伐無可厚非。”
“有仇咱們可以報,卻絕對不會被這些人,胡亂扣上魔頭的帽子!”
桓常氣沉丹田,聲浪滾滾。
“三百年前,華山派、萬劍宗這兩個超級宗門,率領許多宗門高手,伏擊我書劍閣祖師。”
“在此之前,我書劍閣祖師本就經歷過大戰,帶著傷勢。”
“被這些人偷襲惡戰數場之後,祖師他老人家更是傷上加傷,縱然殺敵無數,卻也接近油盡燈枯!”
山巒之上,過來的武者越來越多。
其中有很多是名劍山莊弟子,還有不少是附近得到訊息的武者。
他們聽到桓常的話以後,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江湖之上,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華山派、萬劍宗卑鄙無恥,率人伏擊我書劍閣祖師。”
“師傅他身為書劍閣當代閣主,為祖師報仇有何不可!”
桓常的話,振聾發聵。
天蠶老人以及其他散修,聽到這裡也是臉色微變,眼中也露出疑惑之色。
他們畢竟是散修,三百年前那件事情非常隱秘,他們根本不太瞭解。
在名劍山莊的宣傳中,徐妄就是濫殺無辜的大魔,接連滅掉兩個宗門,還有處於避世狀態的華山派。
這些過來的散修之中,有些人固然與名劍山莊有舊,有些人也未嘗不是準備為江湖除害。
可是,徐妄真要是因為江湖仇怨,才滅掉華山派,他們也沒有插手的權利。
江湖畢竟是江湖,殺人者人恆殺之。
不管是因為什麼緣故,既然當年華山派以及萬劍宗,帶人圍殺書劍閣祖師。
那麼徐妄此次前來報仇,也就有了合理的藉口。
“真沒想到,此間居然還有這等隱情。”
“以前我還以為,你們名劍山莊真的是為了江湖安定,才舉辦這個屠魔大會呢!”
一個與天蠶老人相熟的武者,看向名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