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鼓裡,他並不是沒有發現異樣,卻想當然地將魔煞之氣當成了融合在體內的十三天相輪的能量,自作聰明地把絕不合常理的修為提升歸功於佛門密寶的作用,並不知死活地為之沾沾自喜。
說什麼走火入魔神智泯滅後就會成為純粹的活死人法寶,天工老祖那老鬼純粹在嚇唬人,大爺我現在的腦筋不是楚得很麼?狄小石嘀咕,尋思幹上一場惡架的收穫還真不少,以後多幹上幾架也不妨,再遇上齊放鶴那樣的傢伙,也不妨乾淨利落地滅掉。
這個想法就像呼吸般自然而然地在腦海裡浮現,狄小石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開始有了顯然的黑暗暴力傾向,這就是心魔帶給他的惡果,將會變得越來越嚴重,最終墮入殘忍冷血、視人命如草芥的魔道深淵。
晉入凝嬰初期後,感官六識大大增強,周邊萬物的活動聲息無一遺漏地映入耳中,直接在腦中虛擬出一副副晰的立體影像。風掠過水麵蕩起的粼粼波,吹在樹梢上拂起的籟籟婆娑,蟋蟀摩挲雙翅的唧唧輕鳴,比親眼所見更要來得直觀,彷彿進入了一個嶄新的奇妙世界。
身處的地方明顯是一間船艙,且還在輕微地搖晃著,難道自己入定並沒有多久,船還行駛在灞水河上?狄小石收功起身步出艙外,但見船隻泊在岸邊,堤上樹木梢冠盡黃,碧空如洗雲淡風高,竟已是到了秋色滿目的季節。
不對,從灞水城出發時明明是剛入初秋,怎麼一下子就到了仲秋,自己豈不是入定了起碼一個月?狄小石嚇了一跳。
甲板上,正有兩道窈窕身影俏生生地迎風而立,聽見聲響,轉過頭來,望見是狄小石,齊齊驚喜地快步迎上來,轉又驚覺地各各止步,凝視他低聲道:“你,醒了?”雖只寥寥三字,萬千擔憂與關切卻是流露無遺。
見夏青顏慕容荻二女均是一般的動作反應,狄小石這個時候還不明白夏青顏的心思,當真就是一個白痴了。張開雙手,嘿嘿笑道:“我寬厚溫暖的懷抱,容納兩位美女還是不要緊的,一起來吧。”
慕容荻當即面飛紅霞,捏袂低下了頭去。夏青顏輕啐一聲,跺足掠身而起,望岸上迅速飛遠。狄小石欲追不及,捏著下巴哼哼:“飛吧飛吧,看你能飛多遠,到最後還得乖乖地飛進狄大爺的五指山。”
慕容大小姐性格雖溫柔大方,簡直可以作為淑女的楷模標準,卻也忍不住狠狠剜了這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無良傢伙一眼。
這一記白眼盡顯小兒女嬌嗔情態,百媚橫生勾魂奪魄,狄小石心臟登即如電擊般一陣狂跳,牙癢癢地只恨現在只能看不能吃,打定主意今晚定要厚著臉皮去多摸幾下慕容荻白白嫩嫩的小手,要是能再抱抱盈盈一握的細腰,親親香噴噴的粉臉就更美不過了。
倪姥姥不知從哪兒露面,打斷他春心蕩漾的臆夢,橫眉怒氣衝衝地喝道:“臭小子,你閉上眼萬事不管,倒叫你家姥姥費心費神看護,要是再過十天八天不出關,姥姥非把你扔進灞水河餵魚蝦不可。”
稍後狄小石一瞭解,原來自己竟當真是入定了近一個月,泊船的地方已時水河的上游,前往上京城的路途坐船行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必須走陸路了。大家考慮到陸上車馬顛簸,怕驚擾入定中的狄小石,就乾脆停在這兒等狄小石功畢出關。
狄小石安然無恙地醒來,為之憂急不已的許承翰高二牛等人均放下擔心,紛紛過來探望。慕容闞更為高興,問明狄小石沒有什麼事後,當即就催著出發上路,說爭取在二十天以內趕到上京城。
“急什麼?”狄小石不解道:“會試得明年開春以後,這麼長的時間就算爬也能爬到上京城去,一路上游山玩水看看風景不是挺好麼?”他盤算著,這可是正宗的古代觀光旅遊,一路有美相伴逍遙又自在,正是增進感情的大好機會,怎麼能像奔喪一樣就這麼浪費了?要比快,自己直接飛過去豈不是更快,當真是本末倒置。
慕容闞解釋道:“再過不久就是大楚的秋獵期,並要舉辦演武大會,是大楚百官和各大世家沒有功名在身,但又有意從軍的子弟晉身的好機會,我們在路上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如果不加快行程,慕容子鑑他們恐怕趕不上報名,只能等到明年去了。”
他說的慕容子鑑便是隨行的那七名跟著狄小石修行的慕容世家子弟其中一個佼佼者,慕容闞帶他們入京,主要目的也是出於博取功名,以後好在大楚軍中安排實職,為慕容世家這座大廈鞏固基石。狄小石過幾天要是再不醒,慕容闞說不得就只有先選出幾個人先行一步了。
大舅哥既然有正事在身,狄小石也不好駁面子,揮揮手怏然道:“那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