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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很少有人願意去提她的事,倒是娛樂部的組長尹清樹,不經意間提到過,說是《申報》編輯部最初裝修時,所用的牆面油漆,甲脘嚴重超標。宋佳琳的辦公室又正好是封閉式,連個窗戶也沒有。

直到現在,走進那間屋子還能聞到刺鼻的異味。她病情的突發,可能與裝修產品不合格有關。

這樣一個沒有驚險色彩,合情又合理的理由,很好地解釋了為什麼之後報社封了那間辦公室,改作儲藏室。但此刻,在這人聲鼎沸的編輯部內,面對著這樣一間封閉的空間。我竟有種被人窺探的感覺,彷彿在那扇仄舊的木門上,隨時會裂開一道口子,生出一隻眼睛來!

忘了交待的是,死去的機動部組長宋佳琳,曾是耿易的妻子。有時我會猜想,這個中年上司沉默的個性,或許是因為妻子的去世而造成。

幾乎是用奔跑的速度,我離開了大辦公室。一進洗手間,門在身後“砰”的一聲自行關上,驚了我一身冷汗。

《申報》的編輯部處在一幢高層寫字樓裡,硬體裝置還不錯。但今天,我卻微微感到中央空調的溫度,似乎調得偏低。

漱洗臺前的鏡子上,我望見了自己蒼白的臉。先前那種感覺,只是那麼一瞬的感覺,居然讓我如此地不安。

背後五個廁格的門均虛掩著,我站在巨大的漱妝鏡前,掃了一眼廁格門下的空隙,除我之外,洗手間裡並無他人。

進入公共洗手間,要注意有沒有人的習慣,是在我小時候就養成的。儘管這是一格格封閉的單間,但我仍然討厭在人多的地方入廁。嘈雜的沖水聲、腳步聲、說話聲,都令我感到難以適應。

本能地,我隱約聽見輕微的呼吸聲從廁格內傳來。轉過身,我微微彎下腰,再一次從所有廁格的門下方,確定了沒有人蹲坐後,不禁渾身一顫。

“喀喀喀……”一陣無起伏的鍵盤敲擊聲,擊毀了我所有理智的分析。

這裡怎麼還會有人?

隨著聲音來源,我走向洗手間角落的最後一間廁格。強烈的好奇驅使我伸出手,輕輕推開了那扇虛掩著的門。

“——秦寧?你怎麼耗在這裡?”

門被推開的一剎,我看見了盤腿坐在便器上的秦寧。便器的翻蓋已被放下,秦寧的整個身子陷在廁格里,顯得頹廢而無奈。她手裡捧著膝上型電腦,劇烈地吸著煙。

我看見地上已經堆著好幾個菸蒂,忙問:“怎麼躲在這裡抽菸?稿子寫得不順?”

秦寧是那種非常有個性的女記者,工作瘋狂,接過最大的新聞是採訪中東戰勢。我至今還記得,由於性別的原因,我與她入關時遭到工作人員的阻撓。秦寧便操著英語,與對方對罵。

她感性,有衝勁。在我的印象裡,似乎還沒見過她像現在這般萎靡不振。

廁格內,秦寧抬頭只看了我一眼,將手裡的薄荷煙擰滅後,低道:“陶子,我懷疑我要被人勒索了。”

“什麼?”我一驚,又問:“怎麼回事,你詳細說說。你有什麼把柄在對方手裡?”

合上了手裡的膝上型電腦,秦寧站起身,示意我們先回編輯部。

出了洗手間,回座位經過儲藏室時,我還是忍不住一哆嗦。那扇木門似乎又在我的眼皮底下,扭曲了一下,迅速得狡猾。等我定睛去看時,又什麼都沒有了!

壓抑的氣氛,令我如芒在背。好像門內真有一雙怨毒的眼,正透過那變形的縫隙,在死死地盯著我!

狡窄的甬道內,秦寧走在前方。她似乎也很焦急,回到座位後,立刻招呼我過去。我將身下的轉椅滑去了她的工作隔欄。

這地方雖小,但卻很有工作氛圍,不像普通的辦公桌那樣一目瞭然。至少當你坐在裡面時,旁人不易打擾,也看不到你在做些什麼。

我坐到秦寧身邊後,只見她重新開啟膝上型電腦,進入IE,開啟電子郵箱。

“對方寄給我一個影片檔案。”為了演示給我看,的確是由郵件傳送而來的,秦寧點選進入了收件箱。

與我的情況相同,記者這一職業,使得秦寧的電子郵件箱滿滿當當,大多都是一些重要的稿件。匆匆掃了一眼收件箱,我的目光突然被鎖在一個賬號為153@***。的信箱上,只因該人的署名有些奇怪,叫作水仙!

如今網路上那些以花為名的“美麗姐姐”,已讓所有人大跌眼鏡。我苦笑著對秦寧說:“這個叫水仙的,如果不是個GAY的話,肯定就是自戀到極點的人。”

秦寧聽了,並沒有笑,表情依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