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有的罪責完全堆積在我父母的頭上。他們是無辜的,我不能因為我的自私,不能因為我所犯下的錯從而讓他們為我承擔這種痛楚。
為人子女,贍養是一種義務,解救更是一種責任。我不能袖手旁觀!”
梁烈一聲嘆息:“作為朋友,我支援你的立場,也為你的孝心而感到敬仰。他們終究要什麼?不再追究法律責任?還是減刑,甚至完全赦免?人心都是肉長的,難免會有自私的一面,你不必要去在意那麼多。或許,這一次的赦免也是給彼此一個贖罪的機會也說不定!答應他們吧!”
陶若虛悽然一笑:“答應他們?如果他們只是要這麼一點要求的話,我不會多說一句廢話,很可惜他們沒有。他們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完全不是你所想象的那麼回事兒!”
梁烈眉頭皺了皺:“哦?那他們究竟想要什麼?又究竟怎樣才能滿足他們的要求?你不妨和我說說看。”
陶若虛深深望了梁烈一眼,他心中很是矛盾,大口大口抽著香菸。他不知道應不應該選擇信任梁烈,一個剛剛接觸不到二十四小時的人,就讓自己掏心窩地將所有的一切托盤而出,這似乎太過瘋狂了些。也絕對不是陶若虛的作風。可是正像是他所說的那樣,人有時候總是要拼一次才行,或許梁烈真的是一個可以託付的人,那也是說不定的事情。
陶若虛猶豫半晌,隨手一彈指間的香菸,淡淡說道:“很多事情,我們因為太過在意他的表面,從而讓我們對他的內在失去了一些本質的認識。我不妨和你說一段往事吧!曾經,我因為機緣巧合,認識了一個品味相投的公子哥。起初,我完全不瞭解這個人,只是覺得彼此性格很合得來,從而結為知己。後來,我出了事兒,他竭盡全力地幫了我,並且因此承擔了難以償還的人情。
他並非是一個熱衷仕途的人,但是因為我,因為那一次永遠償還不了的人情,他最終選擇了這條道路。這是被逼的,沒有人可以改變。他有個很有權勢的父親,在一次政治鬥爭中,幾乎就要淪陷為亡國奴。而這個時候,我卻成長為一個很有能力的舉足輕重的人物。甚至,我的能力幾乎可以左右整個戰局。面對他的請求,我別無他法。或許這只是一種義氣!
好在,我順利地幫著他的父親渡過難關,同樣的,我也得到了難以想象的回報。可是,當這種生死同盟的關係因為時機的轉變徹底改變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彼此之間的距離卻是愈發的深遠了。我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麼,很苦悶,終於有一天我想通了其中的關鍵。很可能是因為我的出現讓他感覺到了恐懼,我的遊刃有餘讓他有了一絲危機感。雖然我一直在竭力保持低調,但是這終究顯得是如此無力。對此,我毫無辦法。
有一天,突然在我身邊發生了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事情。而這些事情所有的矛頭都完全指向了一點,那就是我的腦袋。有人想要我的命,但是很讓人感到納悶的是他們完全來自不同的領域。有恐怖分子,有職業殺手,更有僱傭軍,還有一些神秘的家族。他們的出現,使得我產生了重大的危機感。於是我開始處於被動防禦的狀態。
我並不想一味的透過自保,從而去證明些什麼。說句掏心窩的話,我並非是一個特別愛好政治的人。我可以鐵血無情,但是永遠學不會政治家的陰狠毒辣。天生我就沒有嗜血的本性,這一點我真的無能為力。但是,當我發現我的自保與讓步壓根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的時候,這一切都已經晚了。我被逼到了一個死衚衕,現在的我就身處在一個死衚衕中。
我能分明地感應到,只要是我死了,那麼這一切的一切都將會結束。我的愛人,我的孩子,我的父母,所有愛我的人,所有我愛的人,完全可以獲得重生。他們依舊可以享受到眼前的一切榮華富貴,甚至更好。而代價則是我這個一家之主犧牲掉自己的生命。梁兄,您覺得,我應該如何是好呢?”
梁烈整個人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不知道應該怎樣去分析陶若虛的話,怎樣去闡述自己的觀點。實際上他很清楚自己有兩種選擇,一種是緘默,那樣等於無形中拉開了自己與陶若虛之間的距離,最終的結局就是自己不會因此而受到傷害,當然也不會因此而可能走向真正的榮華富貴。
第二個選擇則是將自己與陶若虛之間的距離無限拉近,在他身邊充當他的謀士和智囊,為他的指點江山出謀劃策。選擇這一點,他所面對的將會完全不是現在的人生,那可能是波濤洶湧,也可能是風雨泥濘,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從此飛黃騰達。這兩種選擇甚至會影響到他的幾代人,對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謹慎再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