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黃平當然睡得不安穩,因為他就沒有睡過這麼好的床,雖然對一些有錢人來說,這樣的地方是如此廉價。
黑著燈,舒晴坐在窗前,看著渡口鎮閃爍不定的夜燈,想著隔壁就住著自己的外公,心情複雜難以形容,就在前段時間之前她還是被囚禁在不見天日的牢籠裡,此刻她就要以別人的身份靠近自己的家人,保護他們,生命竟是如此的奇妙又難以理解。
“砰!”
在舒晴正準備起身到外面走走時,酒店外突然響起了一陣的槍響,是的,是震耳的槍擊。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卻驚了不少的人。
酒店有人起來往窗外瞄了又瞄,仍然找不到源頭,在沉默中,大夥兒這才跑回房去睡,就當是有人放了一鞭子鞭炮。
黑暗中,舒晴動了動,開啟窗戶,如同一隻幽靈般從三樓藉著電杆攀躍到小路中間。
昏黃的燈光讓這個世界都是變得暗淡無光,舒晴銳利的眼睛掃視著靜悄悄的小街道,然後視線定在無人走動的巷子方向。
黑,無盡的黑。
舒晴並不喜歡黑暗的地方,特別是陰冷又潮溼的黑暗。
這裡的黑巷子就是給了她這麼一種感覺,無止境的黑像是隨時會吞噬她的理智和靈魂。
她不是怕,是厭惡,一個習慣了黑暗的人,又怎會懼。
像渡口鎮這樣的小街道又怎麼會出現槍擊聲,除非是有人發現了她的行蹤,或者是那個組織的人追蹤到了她,因為她連續將她的家人帶走。
她不能讓這樣的恐懼襲擊自己,所以,她要在最快最短的時間解決隨時會威脅她家人的仇敵。
“咔嚓!”
即使是在黑暗裡,舒晴也能感受到那指向自己的是個什麼東西。
冰涼的感覺至今她仍然清晰的記得,那是她在無數個日夜從槍口躲過致命一擊時的感覺。
舒晴舉起雙手,慢慢地轉過身去。
藉著虛弱的光線,可以看到一張深邃的輪廓,冰冷的唇角因痛疼而正緊抿著,呼吸也有些絮亂。
空氣裡還瀰漫著一股血腥味,舉著的槍支也跟著輕輕一抖,險些拿不穩。
“你受了重傷,”舒晴以平靜的聲音說。
“你是誰,”暗啞的聲音重重地擊在舒晴的耳膜裡。
舒晴被他用手鉗住手腕,迫使她的靠近,那股血腥味更濃重了些,然後舒晴才看清楚他身上穿的竟然是軍綠服,手槍的型號也是特種部隊才會配給的槍支,他的肩頭上沒有肩章,看不出他是否是真正的軍人。
看著男人強撐的樣子,舒晴四下觀望了眼,知道暗處還有人盯著這邊,只要他們一動,就會有狙擊手開槍射擊。
夜裡吹來的風,有些冷寒。
“我只是路過的無辜人,”舒晴看著他,這樣回答。
男人一點也不相信舒晴的說辭,有哪個普通人在面對他手中的槍支時能這麼鎮定的?
“你是他們的人,”似乎是不想殺害無辜,他再次確認舒晴的身份。
“什麼他們?我不認識別的他們,”舒晴回答和很正統,“你是軍人?”
對舒晴反問,男人淡淡地道:“是。”
“你在被追殺?”舒晴又問。
男人挑眉,似乎不明白舒晴為什麼要問這些,而且還這麼的冷靜。
“是我在追擊他們,”他的臥底身份被人識破是個意外,回到軍中再接受任務出行,沒想到會碰上他們,被一路反追蹤到這裡,雖然他連殺了他們數人,但也讓他付出了不少的代價。
舒晴一點也不相信這套說辭,於是道:“跟我來。”
她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是真正的軍人,因為從他的行為中就可以判斷出來,若是一些殺人不眨眼的殺手,根本就不會拿槍指她,在察覺到她時,完全可以開槍射擊,沒必要在這裡盤問。
“去哪……”
“安全地,”舒晴反手拽著男人往後鑽。
男人一愣,隨即臉色慘白,因為舒晴扯到了他疼痛處。
舒晴將男人帶進了酒店,敲開了黃平的門。
黃平本就沒有睡著,聽到敲門聲立即起身拉燈開門,看到舒晴帶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站在門口,不由愣怔。
“外公,”舒晴將男人扶了進去。
黃平心雖驚,但看到男人一身穿著打扮,似是軍人,也微微鬆了口氣。
“這是?”
“外公,他是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