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幕員站在話筒前,煽情地說:“大家注意了,飛到臺下的每一張照片上面,都有秦小姐的親筆簽名,這可是很珍貴、很難得的哦!”
臺下國民黨士兵這才反應過來,開始瘋狂地搶照片。秦慕瑤手中的照片,如天女散花,越飛越多,直到曲終。全場頓時掌聲四起,就連站在舞臺一側的沈騰和戴天明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
秦慕瑤走下臺,看著戴天明笑了笑:“怎麼樣?我的手彩有長進嗎?”
“很流暢。”戴天明讚許地點點頭。
“那你當初還說我笨,說我根本就沒有變魔術的天分。”
“天分不能少,勤奮也很重要。”
“什麼都讓你說了。”秦慕瑤停頓了一下,轉過頭看看沈騰,“我現在要戴天明陪我到那邊走走,敘敘舊,你是不是應該跟著我、監視我啊?”
最後的較量 (二)(22)
戴天明朝沈騰笑笑。沈騰揮揮手,示意戴天明陪著秦慕瑤四處逛逛。戴天明向沈騰點點頭,回過頭對秦慕瑤說:“走吧!”
兩人往前走了不遠,秦慕瑤提議:“咱們去江邊吧!”
戴天明提醒:“不行,這一帶的江邊都是雷區。”
兩人爬上了小山包頂部。秦慕瑤擺弄著手裡的撲克牌,指著不遠處的容城炮臺問戴天明:“那兒是什麼地方?”
“容城炮臺。”
秦慕瑤點了點頭,又問:“你是什麼時候穿上這身軍裝的?”
“六年前。”
“怎麼想起當兵了?”
“混口飯吃。”
不經意的提問和簡單的回答,讓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往事。別離、傷感、酸楚、難過……這些痛苦的感受一齊湧上兩人的心頭,兩人誰都不說話,沉默起來。
過了一會兒,戴天明打破了沉悶:“空襲第二天,報紙上就登出了一條訊息,咱們藏身的那個防空洞被炸燬了,裡面的人無一生還。”
秦慕瑤將手中的撲克牌收了起來:“報上的訊息是不可信的。”
“可當時,我也是眼睜睜地看著你被埋在了洞口。”
“被困在防空洞裡以後,我就決定要用手扒開洞口,走出去。我不知道我哪兒來的那麼大的勇氣和力氣。可我知道,在那種情況下,光靠本能的求生慾望是逃不出去的。”
“我明白。”
“你現在過得好嗎?”
戴天明勉強點了點頭。秦慕瑤看著戴天明,心裡又是一陣酸楚,但表面上故作平靜:“那就好。茶茶是個好女孩,你可要好好待人家。”
戴天明又點了點頭。秦慕瑤看著戴天明憂鬱的神情,眼睛溼潤了。
看到秦慕瑤憂傷的樣子,戴天明沉默了片刻,緩緩地說:“慕瑤,有些事情你可能不太明白,以後有機會,我會和你說清楚的。”
秦慕瑤失落地說:“什麼都不要說了。我等了六年,其實也沒抱什麼希望。現在,還能見到你,我已經很知足了。六年來,我想了很多。我一直都在想,如果老天眷顧,讓我在這個世界上還能遇到你,並且可以和你走到一起,那是我的幸運。可如果見不到你,或者見到你之後,你卻成了別人的丈夫,那是我的命不好。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這就是我的命,我得認。”
昏暗的房間裡響起陣陣“滴答”的電報聲,老三正在秘密住所的電臺前收報。老三抄好電碼後,迅速關機,化完裝後,拿起一個草帽走了出去。他來到燕巢賓館門口,蹲下身來繫了一下鞋帶。趁無人注意,將角落裡的半截竹竿立了起來。
幾輛汽車開了過來,停在門口。老三匆忙起身,躲進暗處。
演出歸來的勞軍團藝人們紛紛走下汽車。秦慕瑤走到賓館門口,見到角落立著的竹竿,轉過身,觀察了一下門前的情況,隨後快速走進賓館。
秦慕瑤回到房間,將房門鎖好,拿出紙筆,用密語把觀察到的敵情寫在一張紙上。
過了一陣兒,秦慕瑤從賓館裡出來,戴上墨鏡,四下張望,發現老三正站在遠處的一個路口。同時,老三也看到了秦慕瑤,便轉過身漫步向前走去。
秦慕瑤緊盯著老三的背影,跟了上去。
這時,沈騰突然出現在秦慕瑤眼前,獻媚地說:“秦小姐,出去呀?”
“想一個人出去走走。”秦慕瑤一副散步的樣子。
“兩個人不是更好嗎?可以一邊走一邊聊。”沈騰滿臉微笑。
“那咱們就邊走邊聊?”秦慕瑤從容地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