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實在太高了。掛在牆上的溫度計指標已經越過了四十三度紅線;正朝著五十度的黑色極限緩緩推移。
方晨坐在對面的椅子上;上身**;下身只穿著一條軍綠色的短褲。他頭髮剪得很短;髮根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沿著額頭兩邊慢慢滑落;在下頜最低點匯聚;一滴滴墜落地面;形成一灘淺淺的溼痕。
桌子上擺著幾聽罐頭;還有一箱封口被撕開的壓縮餅於。然而劉江源和方晨對這些吃食沒有任何興趣。他們不約而同拿起各自的軍用水壺朝嘴裡猛灌;又把剩下的水順著頭頂全部澆下。當這些清澈的液體歡快流過身體表面的時候;才能感到一絲極其難得;無比舒暢的涼意。
放下空蕩蕩的水壺;方晨仍然覺得意猶未盡;很不過癮的罵了一句:“我操;這該死的天氣;實在太熱了。”
劉江源甩了甩頭上的水珠;伸手抓過斜搭在椅子後背上的軍服;從口袋裡摸出香菸和打火機;抽出一根扔給方晨;又給自己點上一支。
“再熱也只能忍著;不然還能怎麼樣?”
他噴出一股煙霧;淡淡地說:“防線可不會因為氣候的問題而轉移。夏天和冬天都一樣。除了服從命令;我們什麼也做不了。”
方晨抬起頭;透過被汗水浸溼的眼角;看到了劉江源臉上的那一絲無奈。
517師和沛都是沿用過去番號的新編師團。經過休整和人員補充後;再次被列入“甲類”部隊序列;開往東部前線作戰。
比起以前在章盛飛手下的時候;劉江源和方晨算是真正見識到了東部前線的殘酷。
這裡的部隊肩負任務不僅僅只是“駐守”。他們必須主動出擊;對一各自地段上的廢棄城市展開進攻。攻擊規模大多限制在中隊級別;戰鬥程度也算不上激烈。可只要是戰鬥;就會出現人員傷亡。
以廢棄城市濟南為例;在517師和沛駐防的方向;通往廢棄城市內部的大小出入口多達幾十個。按照軍部的命令;每天都要派出一定數量的部隊進去主動尋找戰機。儘管士兵們對於協同攻擊方式已經很熟悉;卻不可避免總有人在戰鬥中傷亡。平均計算下來;每天擊殺的變異生物大約為五百至七百左右;但重傷和戰死者也不會少於百人。
這是一個令人恐懼的血肉磨盤。按照慣例;後勤中心每月都會送一批新兵過來。人員花名冊幾乎每天都在更換;劃掉一批戰死者;留出足夠的空位給新人。
第一卷 第三百六二節 誹議
劉江源不知道方晨對此的看法如何?他只知道自己已經麻木;就連思想也變得困頓。
所謂“新兵”;實際上是剛剛被徵召入伍;接受過兩個星期基本訓練的難民。
在和平時期;剛入伍的新兵訓練期至少長達三個月。這僅僅只是初級階段。如果是野戰部隊;基本訓練期將達到半年;甚至更久。只有在最終考核裡勝出的人;才有資格成為戰士。
現在的訓練和以往不同。體能、越野、遠距離障礙等專案全部取消;射擊、格鬥和器械操作被列為訓練重點。就連佇列這種最基本的軍隊課程;也被簡化到了最低程度。
劉江源屬於老資格的軍官。對於這些變化;他當然不會贊同。可是;在令人無奈的現狀面前;他只能保持沉默。
前線戰亡率高得驚人;為了保持一線部隊的戰鬥力;後勤補給中心只能一再壓縮新兵的訓練時間。有了強化藥劑為基礎;體能和技巧訓練當然是被徹底拋棄。士兵存在的意義只是為了滅殺變異生物。他們只需要學會射擊、格鬥;在廢棄城市的戰鬥中於掉更多的對手;那就已經足夠。
每天的戰鬥都是以老帶新。進入廢棄城市的戰鬥人員配比;往往是新兵和老兵各佔百分之五十。儘管空軍對東部前線給予全力支援;每座廢棄城市上空都有飛艇負責監控;可變異生物總有各種方法悄悄接近;從人們意想不到的位置展開突然襲擊。在這場看不到盡頭的消耗戰中;很難說誰是真正的獵人?誰是真正的獵物?
只有從死亡線上掙扎回來計程車兵才知道;光用眼睛和思維意識進行搜尋絕對不夠。個人電腦雖然與監控飛艇連通;可那些公式化的資料根本不能相信。類人不是喪屍;它們的變種多達數百個。血屍的敏捷和速度超乎想象;它們可以在任何複雜的地形快速行進。高樓大廈與地下暗溝根本不算是障礙;反倒成為最佳藏身所。
想要在戰鬥中活下來;殺掉那些該死的變異生物;還必須懂得更多。
新兵剛剛抵達前線的時候;老兵都會告訴他們:學會使用鼻子和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