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東面的營地已經被喪屍佔據。
爆炸、嘶吼、慘叫、槍擊……這些通常和“死亡”兩個字聯絡在一起的聲音,如磁石般緊緊吸引著喪屍敏銳的聽覺神經。廝殺與混亂過後,營地留下了上百具死屍。任何喪屍都不可能抗拒新鮮血肉的誘惑。它們變得焦急而煩躁,擁擠在街壘外面嚎叫亂抓。這種無序而瘋狂的舉動無法改變現實狀況一一無腦的喪屍只會根據聽覺和嗅覺判斷食物或者目標的具體位置。
它們會選擇最近的道路。
就像遊客在動物園裡用水果逗弄狗熊,後者只會隔著欄杆把嘴張得老大,卻不會想到一巴掌拍死飼養員,堂而皇之從鐵門裡走出來。然後咬死遊客,人肉當做主菜,水果留作飯後甜點。
暗紅色的血屍顯然要比普通喪屍聰明那麼一點點。
它們沒辦法翻越倒塌大樓構成的街壘,卻沿著街壘兩邊另外尋找新的入口。
這種盲人摸象般的舉動持續了近二十四小時,幾頭血屍終於在街壘南面發現一處鬆動的縫隙。這些執著飢餓的生物用肩膀撞,用手推,用牙咬……原本僅容一個人勉強透過的裂縫迅速增大,潮水般的屍群蜂擁而入,徹底淹沒了整個營地。
那裡已經沒有活人,只有屍體。
距離春節還有一段時間,蘇浩團隊已經提前開始準備過年所需的各種物資。
老宋帶著人在野外提了很多田鼠——這些縮在窩裡依靠存糧過冬的小動物很肥,把皮一剝就是白嫩嫩的肥肉。劃出內臟,斬去頭足,清洗乾淨之後,人們就著炭火一邊烘烤鼠肉,一邊撒上鹽巴、辣椒和各種調料。烤至半乾,再用小錘反覆敲打,使鼠肉鬆散,乾透,鮮味和香味自然滲透其中。
有很多從江裡捕撈上來的魚。它們一部分被削鱗去肚晾曬成幹,還有一些則仿照沿海地區的做法,把碾碎的魚肉與麵粉混合,做成魚丸,或者灌入膜衣製成香腸。
元旦的時候,“城堡”和各個營地裡的團隊成員都吃上了年糕和餃子一一地窖裡有不少蘿蔔白菜,摻上剁碎的午餐肉和香腸,還有酸菜和粉絲……雖然沒有新鮮豬肉,餃子談不上有多麼美味兒,但每個人都吃了不少。加上葡萄酒和糖果、香菸。……在那一天,每個人都很高興,臉上都洋溢著幸福和滿足的表情。
這種歡樂的氣氛,影響著每一個投降者。
他們發現,這些人其實跟自己差不多。
這個團隊沒有歧視,人們彼此之間都很友善。
即便是隊長之類的人物也很容易相處。老人、孩子和女人並不因為體質瘦弱被人欺壓,他們得到的食物配給量比男人略少一些,但足夠吃飽。
至於強姦,逼迫女人之類的事情,至少到現在為止,從未發生過。
投降人員被關押在銀行小樓對面的一幢大廈裡。看管算不上嚴,很寬鬆。看守態度和藹,經常與這些被俘的人談話說笑。
服裝和徽章,是甄別“盛飛”核心與外圍人員的標誌。除了羅驚鵬和林宙,營地裡所有集團核心成員全部被殺。這相當於從某種程度上失去了對外圍人員的控制。何況,這些人本來就是“盛飛”集團用食物誘騙,用武力威脅,從各個城市裡收攏的難民。根本談不上什麼忠誠。
“我覺得在這裡不錯。最起碼不用為吃的擔心。這些人不像以前在北方基地裡的教官會打罵我們,也不會因為某種過錯把人踢出去喂喪屍。”
“他們說話做事很有規矩。這讓我感覺很安全。他們應該不會因為某個人的好惡,讓我死得不明不白。”
“嘿!看到他們手裡的槍了嗎?都是制式裝備。我敢打賭——這些人肯定和軍方有聯絡。跟著他們總比跟著以前“盛飛”那邊好得多。至少,我知道他們的頭兒叫蘇浩,還跟他說過幾句話。“盛飛”那邊的老闆叫什麼名字?好像是姓林還是什麼……以前那些人很傲慢,高高在上我不喜歡他們……”
周浩每個星期都會對所有戰俘進行血樣檢測——從表格記錄的資料來看,每個人體內的黑色顆粒數量都有不同程度增長。尤其是那些與看守最為熟絡的投降人員,他們血液裡的黑色顆粒比例已經超過標準“4”很快就能達到標準“5”。
火爐上架著一口鍋,鍋裡的濃湯已經煮沸。空氣中散發著濃烈的肉香和各種調料味道。透過繚繞上升的蒸汽,可以看見湯裡煮著切片的火腿、晶瑩的貝肉,還有一些諸如蘿蔔、豆腐皮、粉條之類的東西。
蘇浩和武國光坐在火鍋旁邊,不時舉起酒杯對幹一大口辛辣的白酒。旁邊的桌子上擺著一聽開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