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黃河一貫信奉的座右銘。
也是聯邦軍部制訂的唯一戰爭法則。
無論複製人還是機甲,都可以透過流水線生產製造。
為了消滅對手而必須放棄的犧牲品,同樣屬於正常的戰場消耗。
反正,死的都不是人。
狼人,是怪物。
複製人,同樣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類。
這些傢伙,即便死上億萬之數,同樣只是一堆形態異常的碳水化合物罷了。
依靠這種不計損失的方法,聯邦軍隊終於穩住了陣腳。
此刻,對面鋪天蓋地湧來的狼人大軍,也終於看到了盡頭。
也就是說,變異生物的增援已經耗盡。除了戰場上殘存的部分,再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後來群體。
黃河那一直緊繃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如釋重負般的笑意。
“叮鈴!”
擺放在桌子上的電話,驟然響起。內心猛然一跳的聯邦總統,連忙下意識地抓起話筒。在惴惴不安的心緒中,顫巍巍地湊近了耳邊。
“想必,你現在一定在歡呼著來之不易的勝利吧?嘿嘿嘿嘿!”
電話那端的熟悉的聲音,正是神秘人。
“你,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面色陰沉的黃河,拼命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以儘可能緩和的語調慢慢問道。
“這正是我需要你作出回答的問題。”
電話中的聲音,冰冷至極:“按照協議,我們不得擅自向對方領地發動任何形式的攻擊。可是你呢?一而再,再而三破壞這種默契。我不得不……”
“破壞協議的是你!”
黃河再也忍耐不住,狠狠纂緊話筒狂怒地吼道:“你毀了我的衛星監控系統,還在這裡大放噱詞說什麼見鬼的協議?你是個混帳,徹頭徹尾的……”
“我不想和你爭辯。”
神秘人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活像一條被痛打一頓,狂吠亂叫的狗。我懶得和你辨及什麼該死的過錯。既然你需要戰爭,那麼我就給你戰爭。我會讓你看看,究竟誰才能夠真正笑到最後!”
說著,電話那端已經重重按下了終止的鍵扭。
黃河鐵青著臉,抱起手邊的電話,朝著地面狠狠砸去。同時,在清脆的器具破裂聲中,他的眼睛,也帶著猶豫和恐懼死死望向螢幕的中央。
他明白,神秘人從不說謊。
更不會無所憑藉地進行恐嚇。
他是一個瘋子。
一個能夠為了任何藉口,不惜代價拼命破壞的瘋子。
監控畫面上的狼人軍團已經趨於崩潰。在這種時候,他究竟還想幹些什麼呢?
米國總統黃河只覺得自己在發抖。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維。
無法知道結果的事情,那才是人類真正的恐怖。
突然,他的眼睛,死死盯住畫面的一處。再也無法挪動分毫。
那是一具屍體。
一具被狼人殺死,倒臥在地的複製人的屍體。
死人,是不會動彈的。
這已經是為人們所熟知的最基本概念。
可是,這具已經被撕扯得破爛不堪的屍體。居然正從臥倒的地面上,慢慢翻轉過來。
黃河看得很清楚:這種翻轉,絕對沒有任何外力的幫助。依靠的,僅僅只是屍體本身的力量。
這是一具算不上什麼完整的破爛殘屍。
它的右臂與肩膀連線的地方,只剩下一團散裂開的皮肉肌健。以及從大片膩黃脂肪中,斜插外凸的慘白骨胳斷口。
就在屍身上部的喉頭,留有一道顯而易見的粗大割痕。透過堆浮在傷口表面的血肉殘渣,可以清楚地看到,從那些耷拉開來表皮間,無力垂落的亮白韌帶與暗色的血管。
這名複製士兵,是被狼人一爪掠中咽喉當即身死。
然而,現在他卻重新站起。
完全憑藉自己的力量,從骯髒泥濘的血浸地面,緩慢而艱難地慢慢爬起。
不僅是他。所有在之前戰鬥中,被狼人殺死的複製士兵。竟然如同大夢剛醒一般,紛紛從各自躺臥的地方,接二連三地站立起來。用自己渾濁無比的眼睛,疑惑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得得得得!”
黃河的牙齒的上下打抖。兩隻捏握成拳的手,也死死扣合在一起。神經質般來回劇烈晃動著。
他並不膽小。